“啊?票不是都买好了吗?”他有些不乐意的嘟嘴。
秦母待要解释,身后却传来缘行的声音。
“去,为什么不去?”
愕然回头,缘行已经踩着拖鞋走出客房,脸上笑嘻嘻的。然后他竟主动取了碗筷,给自己盛了一大碗的粥,自顾自的坐了下来。
笑着说:“加上我一个如何?”
他都这般说了,自然再没人提意见,可他反常的举动还是惊住了父母。
老夫妻险些怀疑面前这和尚是假的。
缘行则坦然处之,就着咸菜,美美的喝起了白粥,吃得极为香甜。
秦小树咬着包子,大眼睛不时向他这边瞄着。
早餐过后,秦母开始收拾起出门的东西,缘行插不上手,只能坐在沙发上。
“你是我爸爸吗?”秦小树却站到他身前,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他。只过去了一晚,这孩子竟不似昨日那般惧怕。
缘行笑着点头,他自知其中缘由,他如今修为再次精进,成功隐藏了气息,在秦小树眼中如同普通人一般,当然不会再吓到小孩子了。
秦小树眼珠子咕噜直转,身子往前凑了凑,问:“那我妈妈在哪?”
孩子的声音在室内格外清晰,正在往小书包里塞水壶的秦父动作停住,洗碗的秦母转过了身,连换衣服的秦朔也开门探出了一颗脑袋。
缘行先看了眼父母,见他们纷纷摇头,心中有数。他脸上仍是笑呵呵的模样,将身子贴在靠背上,问道:“小施主去过老家山上的小庙么?”见孩子点头,才继续说:“小庙前的那棵大树,就是施主的母亲,所以你才叫小树啊。”
此言一出,秦父与秦母双双叹气唏嘘,秦朔则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同样翻白眼的还有秦小树:“不愿说就不说呗,还编这么幼稚的谎话糊弄我,难怪奶奶总说你不靠谱。”
见他不信,缘行也不解释,取过茶几上的报纸,看起了新闻。
秦小树不死心,而是仔细的打量,将他全身看了个遍,眼睛数着他袍子上的补丁,突然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你是不是因为和我妈妈感情破裂,才心灰意冷去当和尚的?其实你们离不离婚无所谓,翟萌萌的妈妈爸爸就离婚了,可她过生日还会收到礼物,你们呢?把我扔给爷爷奶奶就不闻不问,也太不负责任了。”
缘行“啪”的合上报纸,颇为惊奇的看着孩子:“这些话,是谁同小施主讲的?”
秦小树则撇嘴:“还用谁说吗?我已经上二年级,不是小孩子了。”
缘行:“”
所以,现在这些熊孩子脑子里都装了些什么?这也太早熟了。
“好了好了,出发啦,再晚点可就得排队了。”这时,秦母已经收拾利索,取了外套给孙子穿上,一边还隐晦的瞪了缘行一眼
已经决定好好陪着家人呆几天,可惜天不从人愿,三大两小五个人才刚下楼,便在单元门口看到了督卫府的越野车。
“三缘行大师,好久不见。”正靠在车边与同事交谈的向灵连忙应了上来。
七年过去,原本梳着双马尾的娇小女子已成熟了不少,发型也变成了干净利落的短发,加上那一身黑色的制服,看上去英姿飒爽。
“向施主好。”缘行合掌点头,接着眉头一挑:“发生了什么?”原本说好两天后上门的,结果对方早早的等在这里,明显是出事了。
谁知向灵只是笑:“怎么,老朋友这么多年不见,叙叙旧不行么?”然后她冲着老秦夫妻客气点头,才又道:“京都有个会议,点名要你参加。”
缘行不动声色的瞥了眼向灵身后那名制服男子夹着的文件,然后遗憾地对家人说:“既然要去开会,游乐园怕是不能去,只能以后弥补了。”
说罢,他的手轻轻抚上秦小树的头,这孩子虽然噘着嘴,却也懂事的没说什么。
“你有事就先忙吧。”秦父深深的望他半晌,才掩去眸中的忧色,拉着失望的秦母,带孩子进了自家的轿车。
等车子启动,向灵才从同事那里接过文件,递给他:“你回来的可真太巧了,今早刚收到朝廷的征召令,这次可能是大行动。”
缘行并未理会,一直目送着父亲的车子远去,渐渐没了踪影,伫立良久后,嘴角的笑才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