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菀儿暗自心惊,难道这个人认得她不成。
“那日檀郎说会给我们带一个姐妹,我还纳闷怎地还未曾寻上门,原来是你。”那娘子一把将她拉进了门,不由分说得便关了门,连翡翠都被隔在了外头。
翡翠心中一紧,“郎君,这可如何是好?“
黄瑜只是摆了摆手,从他的眼中透出的是无比的镇定,还有一丝胸有成竹,他是相信他的女儿的能力,更相信他自己。
这厢林菀儿被拉进了屋,整个院子的娘子都围着她打转,她头上的幂篱也不知是被谁给揭了去。露出了她那巴掌大的小~脸以及一个精致的微笑,这是林菀儿觉得最礼貌最气度的微笑了。
方才说话的小姑娘睁着大眼,问道,“这位姐姐如何称呼?”
林菀儿心中一紧,这是在试探她?她记得欧阳郡主是这里面其中一个娘子通风报信才得救的,所以她们应当是知道欧阳郡主的,但若说认不认识,那就得赌一赌了。
“复姓,欧阳。”林菀儿中气十足,表现得十分有气度。
“原来你便是欧阳姐姐,果然如檀郎所说,雍容华贵气度不凡。”那小姑娘道。
果然?原来她们是没见过欧阳郡主的,就算是见过又有何妨,她可以说自己是欧阳郡主的姐妹或者其他的。只是如今她赌对了,心中不免有些激动,她微微一笑,仿佛只是微风拂过湖面那般的平静波澜,“那妹妹说,檀郎还说过我什么?”
“檀郎只是说,欧阳姐姐的出身比我们姐妹几个都金贵,怕是他配不上你的。”小姑娘略微低着头,显得十分的失落,“只是,檀郎他也是个可怜人罢了,我们也只是希望他能够开心。欧阳姐姐也这么希望的对吧?”
“是啊,他做的无论什么,只要他开心就好。”林菀儿附和着。
就是如此附和,使得大家瞧她的眼神也不一般了,方才有几个娘子看她的眼神总是带着质疑与防备,仿佛护食的狮子被抢了怀中的食物一般,可如今却又像是个掏心掏肺多年的好友。
林菀儿又笑道,“檀郎的为人确实是天上有地上无的,但我还是最喜欢檀郎的那双眼,初初瞧的时候,竟能映出我自己的模样,简直让人难忘。”每个人的眼睛都是这样的,只不过此时的那些娘子应该只记得她们心中檀郎的模样所以才会忘却这一细节。
林菀儿这么一开头,所有娘子就像是沸腾了的水一般,炸开了锅,三言两语中,林菀儿便开始能够粗粗拼凑出檀郎大致粗略的模样。
这个檀郎,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林菀儿试着从这几个娘子的三言两语中找到这个檀郎的特征,能让如此多的娘子们爱慕着,想来定是有着一副令人艳羡的美丽皮囊。此间的娘子大多都与黄梓珊差不多的个头,那么那个檀郎应当比黄梓珊的一米五六高,至少有一米七左右,但不超过一米八。有些自负,且定有一个悲惨的故事,不然这些娘子怎会都对其产生了同情之情?但看她们几个谈及檀郎的眼神时,却除了同情还有一丝爱慕,这么说来,这个檀郎定也是个有才情的人。
什么样的人与黄华道士交好又与这杨家有联系呢?又或者,这双方皆是同一家?这推想虽说有些牵强,但细想来也不无道理。
如今的她还不能完全想到那人的模样以及平生所好,只是凭着与这些小娘子提供的只言片语能够大致得勾出个男子的模样来。她至多只能做到此步骤,但倘若刘静在,那便不同了,刘静可以在她们的三言两语中判断那檀郎的平时喜好为人如何,有什么样的朋友,爱喝什么茶,爱看什么书,爱逛哪条街,爱穿什么衣物,具体模样,脸上有无黑痣,高矮胖瘦,文化几何。
这可能已经是心理画像师的范畴了,刘静的确是一个合格的心理画像师,但这并不是她的专业,所以她也只能够业余分析案情时,才会跟林菀儿提几句。
而这些,都是她林菀儿想学也需要学的。其一,如今她的身份父亲是当朝的刑部侍郎,作为刑部侍郎的女儿,不聪明点可不行,其二,兴趣使然,如果让她整天在房中捣鼓那些琴棋书画,她会彻底崩溃,其三,信仰,她此生只追求自由,折腾那些玩意无疑就是限定了她的精神自由,与她的信仰背道而驰。
林菀儿仔细打量着围着她的十三个娘子,他们的神情都几乎是一致的,自我感觉开心幸福。她突然心中有那么一瞬觉得,当日写求救诗的,并非是这十几人中的任何一人。或许,已经遇到危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