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良满意的点了点头,面上却无任何表情,直到,“今日抄写《妙法莲华经》,你且将经文找出来,晚些元彻会来跟你一起抄写,你下去吧。”
“是,师父。”元戒应了一声便退了下去。
“儿在佛堂也曾与灵慧师太谈论过佛经,只不过大多数都极为生涩难解,儿也只是一知半解,师太总说儿与佛无缘呢。”林菀儿将目光指向方才离去的小和尚,“看来那小师父比儿的天赋高些。”
“施主年纪尚小,觉着佛经生涩难懂亦是常事,元戒年纪轻轻懂得亦不多,故而,只有让他抄写抄写罢了。”林菀儿能感到,惠良在说元戒时似乎并不曾有什么骄傲之情,林菀儿暗自叹了口气,他们的事反正与自己无关罢了。
一谈到佛经,惠良似乎眼前一亮,竟津津有味得开始讲了起来,“不知娘子与师太谈论的是那本佛经?”
“上个月看的是《药师经》。”林菀儿如是答道。
惠良笑道,“佛家有十戒,不杀生、不偷盗、不邪淫、不妄语、不饮酒,不涂饰香、不自作、不坐高广大床、不非时食、不蓄金银财宝,但平时平日最先守的既是这前五戒。”
接着,惠良便将这十戒细细与林菀儿讲来,其中还穿插了好多典故,而后才讲到了《药师经》,他并非所有都讲,只是挑了几处讲给林菀儿听,而这随便挑出来的东西却正好是林菀儿认为生涩难懂的,一时之间天云变换,林菀儿竟听了一个下午。
林菀儿起身,躬身给惠良行了一个大礼,“今日得惠良师父亲授,儿竟豁然开朗矣。”
惠良浅笑,露出了一个极为慈祥的表情,“施主聪慧,一点即通,有朝一日,定有大成。”
林菀儿顺便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以至傍晚,天边竟还是一片大红,日头也不曾想要落下之意,她轻叹一声道,“人人道山林阴凉,且瞧这日头,竟还是这般炎热,儿想问贵寺讨要些冰,不知惠良师父可否指条路?”
惠良似是眼中一动,目光一凝,几息后才道,“本寺的冰窖只有一个,设在守律院的地窖之中,施主若是要冰,去贫僧师弟处登记即可。”
“是惠心师父吗?”
“是,贫僧那师弟天生聪慧,师父也是极为喜爱啊。”惠良轻叹一声,“施主若是要去,现下他应当是在的。若是晚膳过后,众人皆要去大殿做晚课,怕是那时施主便寻不得了。”
“既如此,儿多有叨扰,先行告辞。”林菀儿起身向他行了一个礼。
辞别惠良,顶着日头,林菀儿一袭浅碧色衣衫行走在青山碧水之间,远远望去,仿佛是一个天女正与后花园闲逛,真正是个极好的景色。虽说日头已然不大,但炎热还在,使得她额间的汗水竟将脸上裹着的丝帕打湿了,无奈她只好将丝帕解了下来将额间的汗水赶快擦干。
紫薇见林菀儿如此模样,竟是笑了出来,“娘子,奴婢可从未见你如此狼狈呢。”
林菀儿佯装微怒,“你这丫头,是我平日里对你太好了是吗?”
紫薇连忙合拢了嘴,再从怀间抽出一块丝帕替她擦汗,“娘子你快饶了奴婢吧,奴婢可再也不敢了。”
“紫薇,你可知惠良师父为何只收了这么一个徒弟?”林菀儿冷不丁得问道。
紫薇挠挠头,“许是不曾寻到有像娘子这般天资的吧。”
“惠良师父大才,倘若只因这个缘由,那真的是天下一件憾事啊。”林菀儿轻叹一声,随即任由的紫薇替她戴好丝帕,转身继续往守律院走去。
守律院与文景阁有些远,故而她二人走了一炷香才至,林菀儿可不打算直接问惠心讨要,若是如此,如今她做的这些怕是一点意义也无了。她在守律院门口站定,转身问道,“可探清冰窖在何处了么?”
紫薇有些得意道,“探清了,这冰窖在守律院北面的地窖里。”
“咱们先去进去瞧瞧。”说完,林菀儿便信步走进了守律院。
一脚踏进守律院,便是那一片大大的广场,广场东西两侧的墙角处各排着一整排的尖底木桶,这许是武僧们练功时才用的东西,紧挨着木桶的是一排木棍,那木棍粗细一致,就是那日去围擒龙武时,和尚们手中所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