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玲是在笑话我吗?”林菀儿道。
木泠却道,“愚兄怎敢笑话黄家大娘子?只是,小妹是在怀疑这三人吗?”
林菀儿点头,然后缓缓伸手,指着平西王的画像道,“若是要分轻重缓急,那么他是我第一怀疑者,第二个怀疑者则是积福寺的和尚,第三,是他。”
“你们见过了?”黄瑜道。
林菀儿也不藏私,将今日发现小路之事以及与谢霖相互探讨之事如实相告。
木泠这才笑了一声,“我说这小子怎地消息如此灵通呢,原来是你啊。方才我与阿耶也经过那禅院,顺便进去与他要了杯茶水喝。”
黄瑜颔首,“不愧是谢家子孙。”他放下手中的画像,“才不过几句,他便道出了问题的关键。”
“什么?”
“动机。”黄瑜道,“凶手为何要杀害师太,又为何要杀害云嗔和尚。”
“父亲云嗔师父与灵慧师太系同一人所杀吗?”林菀儿不解,虽说现场有些相似,但是杀人手法是天壤之别,在后世时,她在陈静的某些案件中看过相关连环杀人案的一些案例,所谓连环杀人,杀人方式相似甚至相同,就连杀害的对象亦是相似,而云嗔师父与灵慧师太显然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黄瑜颔首,“是,又不是。”
“父亲此话何意?”
黄瑜抚了抚长久未刮的胡子,道,“倘若是授意杀人,那么杀人的手段便有千千万,故而动机才是他们的唯一共同之处。”
“那动机究竟为何?”林菀儿道。
木泠嘲笑一声,“若是马上知晓了动机,那案子岂非就破了?小妹,再多想想。”说着,她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林菀儿鼓着腮帮泄气了,她实在未曾深想,能分析出如此这般的线索已然花费了她大半的精力了,再想亦是想不出什么了。
黄瑜看着林菀儿的神情,宽慰道,“琀儿已然进步许多,你这做姊姊的当初可没这么聪明。”
木泠笑道,“那是自然,莫不是父亲的教导,孩儿也只知验尸呢。”
黄瑜亦是不理会木泠的嬉皮笑脸,却道,“琀儿,你与灵慧师太比邻而居,是否注意过师太平日里都做些什么?”
林菀儿道,“师太每日寅时末起,将佛堂上下打扫一遍之后便会上香,至午时用过午膳后便会做些杂事,或洒扫或晒药或洗衣或研读医书或将儿叫去说说禅,至申时用过晚膳后便会在禅房打坐参悟,至戌时末便睡。除却采药日以及每月初一十五上香日,其余便是日日如此。”
“可有什么极为奇怪的行为?”黄瑜接着问。
林菀儿摇头,“应该不曾吧。”她转而问向坐在一旁侍候的紫薇,“紫薇,你说呢?”
紫薇接口道,“娘子说的没错,却漏说了一件。”她顿了顿,“娘子可曾记得,师太每逢初一十五除了佛堂上香之外,还会在禅房上香?”
林菀儿立刻恍然,“儿想到了,师太每逢初一十五都会在禅房香案上插一炷香。只是香案上并无供奉。”
木泠蹙眉道,“的确,香案上除了一串佛珠与一个香炉之外,并无任何物件了。”
黄瑜顺而起身,“咱们去瞧瞧吧。”
千牛卫们一直守在前院厅堂以及师太禅房门口,似是寸步未离,直至黄瑜前去时,他们只是行了个礼,也未曾说话。黄瑜向他们点头示意之后,便拉开禅房之门,信步走了进去。
由于西窗未曾关实,以至于禅门一开,他们迎面便是一阵泛着竹香的风,三人行至香案前,却见一个香炉置于香案正中,香炉周围一圈细细的香灰,香灰中躺着一串佛珠,拇指般大小,统共十八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