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员外在一旁赞同地点头。
白翁慢慢地低头,挤出几滴眼泪,声音也变得沙哑:“实不相瞒……我的孙女白牙儿……也生了场重病。”
“她父母早亡,从小与我相依为命,这场重病下来,我实在是负担不起,只好去卖祖传的木偶。”
“我祖上是有规矩的,这木偶定死了,绝不能卖。可牙儿的病……我试着去当铺用木偶换些别的宝贝,也算不违背祖训,可他们当我好骗,总拿些没用的东西骗我……”
“有人告诉我,邵府的吃鱼金蛤也是个无价之宝,我想着,只要用这木偶换吃鱼金蛤,我孙女的命就有救了!”
白翁这一番演讲,情深意切,连门外几个护卫听了,都稍稍动容,不过嘛……赤玉金蛤可没那么好换。
邵员外冷笑一声:“就你这玩意也想换赤玉金蛤?你可知道赤玉金蛤凭什么是无价之宝?那上面可是有绝世武功的!你这木偶算什么东西!”
白翁听着邵员外的斥责,无从反驳,他张着嘴似乎想说些什么,可几次欲言又止,终究神情落寞,难以开口。
倒是他那手上的木偶,挣扎地愈发激烈了。
也不知是因为木偶的挣扎起了效果,还是白翁失去了希望,木偶振臂一挥,居然挣脱了白翁的手掌。
他一只手掰开白翁捂住他嘴巴的手指,一只手指向邵员外:“你才算什么东西!不就是绝世武功吗,我这里有的是!”
说着,他环顾四周,看向一个门口的护卫,大喊一声:“滚!”
人们对于未知的事物,总是打心底里恐惧的,这护卫虽然站在门口,可里面发生的事情可是一清二楚,当然也知道白翁手上有个诡异的会说话的木偶。
这一声“滚”字下来,他踉跄后退好几米,用手上的长枪柱了一下地面,这才没有摔倒。
邵员外还没反应过来,白翁呆呆地看着倒退的护卫,水清先生第一个不淡定。
他从座位上站起来,死死盯着木偶,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刚刚这招毫无内力波动,是怎么做到如此的?这完全违背常理……”
白翁因为震惊,手部有所松懈,木偶一下子跳上他的肩头,傲然看向邵员外道:“拿我换赤玉金蛤?问过本大爷同不同意了吗?”
水清先生逐渐回复平静,低声与邵员外耳语几句,邵员外一改刚才傲慢的样子,热情地招呼白翁坐下——没错,直到这时候,白翁才得到一个坐下的资格。
“老先生您先喝茶,我这就派人将赤玉金蛤取来。”邵员外对待白翁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反转,宛若招待什么贵客。
白翁还惊讶于木偶爆发出的威力,木然地坐下喝茶,眼神直愣愣盯着地面。
十几分钟以后,赤玉金蛤被下人带来,放在水清先生和邵员外之间的桌子上。
它通体呈金红色,是一只蹴鞠大小的蛤蟆形状,其中右腿处有个缺口,露出里面的红玉材质,看不出哪里藏有绝世武功。
“木偶啊,你除了刚刚那一招,还会别的武功吗?”邵员外看眼桌上的赤玉金蛤,又看一眼白翁肩头的木偶小人,满眼都是不舍。
木偶木制的脸上,诡异地露出一抹笑容:“当然会了!”
说着,他凌空飞起,在几张桌椅上飞梭,施展出一套轻功。
邵员外与水清先生对视一眼,拍手做下决定:“换!”
……
邵府没有撤下悬赏,依旧是谁能拿出奎木,谁就能得到赤玉金蛤。
白晓却知道,邵府的赤玉金蛤已经变成了一个会说话的木偶。
他拿着手上的赤玉金蛤,几个拐弯,确定身后没人跟踪,用手在脸上一抹,干瘦老头的脸变成了一个俊秀书生。
接下来,只要找个下家把赤玉金蛤转卖出去,自己下辈子就能衣食无忧了。
至于和木偶商量好,晚上去救他的事情,早就被白晓抛之脑后。
正这么想着,一股凌冽的寒意从背后升起,白晓用尽全力躲避,背部仍然挨下一剑。
他转过身,一个戴着斗笠,身姿曼妙,杨柳细腰的女子,正拿剑指着他,剑尖上还惨留着他背上的血液。
邵府反悔了?
这是白晓的第一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