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住!”
陆泽大手一挥,“我这等粗鄙之人,不会写出什么好字、好诗。”丑拒。
苏幕遮脸更红了,竟然怔在原地。
他身为龙首峰监察长,身份极高,平日相交之人,无不是谦和有礼,品行皆优,从未与此等混不吝接触过。
此番主动前来求字,却被陆泽用原话撅了一下,顿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哎呀……
“没别的事就告辞了。”
陆泽见他容色异样,转身欲走,却不想顾夕颜迎了上来。
施礼道:“见过苏师兄。”
苏幕遮回礼道:“顾师妹有礼。”
“苏师兄公事繁忙,今日为何有闲来此?”她一指陆泽,“莫不是陆师兄犯了哪处门规,故而……”
“非也,非也。”
苏幕遮忙道:“陆兄为人……谦和,重规守矩,嗯对……是我特意前来,欲向陆兄求字。”
陆泽头也不会,再次拒绝:“没空,我师弟还重伤昏迷呢,哪有功夫搭理……”
顾夕颜踢了他一脚,打断他的话,“小事耳,何难之有。”
苏幕遮面露感激,“如此多谢师妹,求字事小,有人受伤还应先去医治伤者,我略通医术,愿尽绵薄之力。”
“那太好了,苏师兄,快请。”
“请。”
“……”
大老婆发话,陆泽不好当面推辞,况且他也担心梅阑,只好一言不发,跟着二人上楼。
三人来到楼上,苏幕遮稍加诊治后,开口道:“外伤看似可怖,实则未伤及筋骨,内伤也不算太重,无甚大碍。”
顾夕颜道:“既然如此,何以久昏不醒。”
苏幕遮叹气道:“此人与卞……与人切磋之时,或是受到羞辱,急火攻心,故而……”
陆泽冷道:“气的呗。”
苏幕遮道:“是,我已调理他体内真元,只待好生休养,不日便可转醒。”
陆泽拱手谢道:“你这份情,我记下了。但我此时心绪难静,写出来的字恐怕自己都不满意,所以抱歉。”
苏幕遮还礼道:“应该。不过还想请问陆兄,那篇观沧海的题名……用的什么字体。”
原来陆泽那篇观沧海写完以后,题名时,才写了半个陆字,便被苏幕遮打扰,苏幕遮回山之后,见那字体灵动飘逸,竟是世间所未有的字体。
他本人嗜字如命,这半个字无异搔到他的痒处,恰好去悬遏峰处理冯勋之事,又听到陆泽之名,故而心中动念,屈尊来此。
其实他怎会知道,陆泽用的根本就不是什么字体,而是前世在网上学的艺术体签名。
“陆泽体。”
陆泽随口答道,转身看顾梅阑,不再理他。
苏幕遮默默无言,取出伤布及丹药,放置桌上:“顾师妹,告辞。”未等顾夕颜还礼,原地消失。
便是苏幕遮性子极好,屡次被陆泽冷颜以待,也一刻都呆不下去。
噗!
苏幕遮气息消失,陆泽当即喷出一口乌血。
“师兄”
顾夕颜大惊失色。
“无妨。”
陆泽舒了口气,“只是一口淤血憋在胸中,吐出来就没事了。”
“你确定吗?师兄。”
“嗯,你还不了解我,我怎会拿自己性命开玩笑。”
陆泽笑了笑,笨手笨脚地为梅阑包扎,顾夕颜欲言又止,轻叹一声,上前帮忙。
师兄还真是不让人省心呢。
……
深夜。
梅阑还未清醒,陆泽在旁边揣摩术法小札,回忆剑诀,不时起身,喂梅阑些清水。
顾夕颜傍晚时,便已归山,陆泽没照看过伤者,所以有些不知所措。
“有机会应该去找苍游子学学医术,免得自己以后重伤,恰好又孤立无援,却不知该如何自医,可就麻烦了。
呸呸呸!乌鸦嘴!
那卞褚的天罡霸体还真有些厉害,他娘的,不仅硬的像个乌龟壳,竟然还有反震之力,吃大亏了,得好好想个破解之法……”
“咳,咳咳,水……”
梅阑昏迷中轻咳出声。
陆泽赶忙起身……
从深夜到黎明,陆泽衣不解带,悉心照料,直到天将放晴时,梅阑终于缓缓睁开眼。
陆泽松了一口气,“师弟,感觉如何。”
梅阑重喘几声,挣扎着要起来,陆泽赶忙将其按下。
“师弟,放松。”
梅阑急道:“师兄,我与卞褚切磋了一番,没打过,那厮变化太大……”
陆泽轻拍他手臂,取过清水,“不要着急,慢慢说,我已经与他交手过了。”
梅阑一气将整壶水喝光,娓娓道来。
原来那日顾夕颜来此,等候陆泽一整天,眼看天就黑了,梅阑为避嫌,傍晚便去了外门精舍居住。
恰好碰到众人聚赌,他嗜赌如命,当即上前与众人耍了起来,可不知怎得,当日手气极差,灵石输个精光。
他性子上来,便想与坐庄之人借上一些。
这种事情,在赌局上司空见惯,他平日也干过,可不成想那坐庄之人当场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