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悲伤,有人欢喜。
千万人有千万种的感情,也因此才组成了多彩的世界。
正直的袁可立满怀振奋的准备着次日的弹劾时,同样是三朝元老的方从哲则是默默的喝着茶水。
文华殿传出消息,明日于大殿议事,这是自七日来的第二次。犹记上一次的时候,皇长子示意他请辞,并进入“政事堂”养老。
这一次,皇长子又会宣布什么,方从哲不明白。至少从这两日与皇长子的交谈中,对方并未明确露出想法。
到是问了不少辽东,及女真之事。
莫非……文华殿的这位也听到了什么风声?
想到这里,方从哲的眼睛渐渐眯了起来。
自万历帝到本朝,朝堂上一直是乱糟糟的,楚党、浙党,还有后起之秀东林党等,或明或暗,都有斗争。因此,也难免牵扯到各地官吏将领的任免,而即将发生的辽东之事,只是内争的一个缩影。
幸好他方从哲事先退了下来,正巧风起云涌之时,能暂时的身处泥潭之外。
当下成为政事堂的元老,储君的御用参谋,与之而言,是为最好的过渡期。
即便储君有运用他方从哲在朝野的声望之打算,以巩固其地位,他也毫不在乎。
当然,他方从哲如此心甘情愿,也并非是无所求之辈。
人生在世,无外乎权和利。老方的要的是前者,新君年少,在被万历帝压抑的太久后,他迫切的需要一飞冲天,实现自己毕生政治抱负的机会。
方从哲很清楚,现阶段,只要紧跟储君的步伐,一切都会有的。他方从哲能历经三朝而不衰,靠的不是别的,靠的正是揣摩圣意。
“这天下终究是殿下的。
而下一次的群臣奏对,只怕是会在太和殿了!”
时间辗转来到了第二日鸡鸣时分,这次不需要王安的亲自帮衬,朱由校早早的起来,先是沿着慈庆宫小跑了两圈,然后在王成等气喘吁吁地宫人的陪同下,往文华殿而去。
入了文华殿,温习了令人搜集来的女真情报,还有辽东将领资料。再吃过宫人送来的早饭,时间就过得差不多了。
辰时刚过,以刘一燝为首者,接连进入文华殿。
短时间内,文华殿就为人影所充斥。与前次相比,这次能此奏对者,多了数人。
里面不乏朱由校开了后门进来的,如袁可立,前首辅方从哲之辈。
待相互行礼后,朱由校免得旁人猜测,开门见山道:“孤今次把诸位大人召集而来,主要有三件事,一为先帝丧礼,二为辽东之事,三为袁司丞之弹劾。
孤年少,还要劳诸位大人辅佐。诸位若有意见,尽管直言,孤定当认真聆听。”
下方被赐座的十几位朝中重臣,皆是连连点头,皇长子这态度没毛病。
却是第二件事,有些意外。
第一和第三件事,则在很多人的预料之中。
礼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刘一燝率先起身道:“先帝之陵墓,经朝臣商议,可于五日后,扶灵柩葬于庆陵。且地宫现已开始营造,四月之内即可完成,好叫殿下知道!”
大明国库紧张,已经没有足够的资金,新建一新的陵墓。使先帝朱常洛葬于早就修好的庆陵,这也是众人万般无奈的结果。
作为儿子的朱由校也只好捏着鼻子认了下来,心中想着等大明国库富裕了,再给皇帝老爹换个大点的陵寝。另一方面,朱常洛病重时,亦同意葬之于庆陵,这也是朝野无异议的重要原因。
先帝丧事的程序没有问题,随后张惟贤又接着刘一燝的话补充了细节。同时,还明示,待先帝下葬后,即为储君登基之时。
国不可一日无君,故而,把朱常洛越早下葬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