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瞥了林姝影一眼,没听出来林姝影的言外之意。
林姝钰自始至终都是一副大方有礼其实是淡然无感的样子,她确实也无需有感,林姝影找谁和她没有丝毫关系,她出现在这里亲自为林姝影拿着酒杯,也不过是为世俗所累。
大齐国风俗,姊妹相亲,长姐亲奉杯盏。她是大姐,躲不了此番烦扰。
淡淡的清香?郑邵往有些糊涂,昨日虽是去了花枝巷,左拥右抱了几个庸脂俗粉,可是今早已换了衣服的啊,哪来的淡淡清香。莫不是姑娘暗示喜欢他的托词,是了,是了,一定是!
林姝影话音过后,林姝钰才闻到淡淡的香气,先是觉得鼻子发痒,马上又蔓延到了全身。反应过来自己沾染了花粉,怒目而视身侧林姝影与郑邵往二人。这花粉,不是郑邵往身上带来的,便是林姝影故意为之的……
林姝影避开林姝钰的那道寒光,袖中拇指死死扣着食指指节处,心中现出不择手段的羞愧以及害怕事情败露的阵阵慌张。隐藏好情绪,假意去拿林姝钰手中的杯盏。
“大小姐怎么了!”
不知是哪个丫鬟最先看出来林姝钰不对劲,喊了这样一句。
林姝钰身体强烈的不适,呼吸滞塞,天旋地转间手中杯盏一下抛了出去,撒了谁一身已是顾及不了。
没有扬人身上,而是扬在了郑邵往脸上。秦氏一见林姝钰如此,明知是犯了病,着急不已,哪里还顾得上柳氏、郑邵往是何许人也,弯腰将林姝钰抱在怀中,失声朝身侧丫鬟喊道:“还不快去请郎中!”
场面一时乱了起来,郑家人不知细底,见林姝钰刚明明好好的,一瞬之间就倒在了地上。泼了儿子一脸的酒水,不但不来道歉,连个递巾帕的人都没有,直直把她们晾放在了原处,气急败坏不已。
“娘!”郑邵往用袖子抹了把脸,杯盏中的甜酒粘粘的糊在他脸上,着实难受。
郑家何时受过如此窝囊之气,柳氏一拂衣袖,一声冷喝,愤然走出了亭子。郑清漪和郑邵往姐弟二人紧跟其后,最后面跟的是丫鬟、婆子。
媒人一看眼下这形式,急的跳了脚,心想这林家豪门大户,是出了名的谦卑礼仪之家,今日怎干出如此难堪之事,自己接了这活可是砸了“媒婆好事成”的招牌,真是倒霉!
奈何林家是官家,惹不起,悻悻然追上郑太太柳氏,想到说几句好话,兴许能捞到些赏钱,露出满脸笑容,拖着不算肥胖,但也决不苗头的身子,快跑了几步。
此时亭子内以及亭子周围便全是林家之人了,秦氏自是不顾旁的,怀中抱着林姝钰,轻拍林姝钰后背,着急上火。
刘氏假意惺惺的在旁劝慰,林姝影退到旁边,见慢慢走远的郑家之人,低头不语。
马氏面带轻怒直直凝视着自己女儿,想打她、下不了手,想骂她、张不开嘴,最后低头自己抹起了眼泪。
此时也只有林舒是置身事外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