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昀珀就那么站着，安安静静，神色不明。

苏晞也并不着急，耐着性子等他的答案。

须臾，他抬眸，眼色淡淡地望向她，然后，拽着她的手，五指倏地就松开了。

她看向他，心头没来由的一钝。

他微微挪开眼，说：“你走吧。”

她滞在原地，安静、沉默，目光却死死地扣在他的脸上，仿佛是要在那上面盯出个深邃的洞来。

良久，她抄着包，挺直脊背，踩着脚上新穿的高跟鞋，转身，“哒哒”两三步就到了门前，伸手去拉门。

探出的指尖还未碰上门把手，身后就有人猛地贴近，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一把拦腰抱住。

“叫你走，你就走吗？”他说。

“不知道反抗一下吗？”

“嗯？”

男人将下巴轻轻地搁在她的肩膀上，柔软的黑发贴着她的脸颊，几声清浅的叹息在她的耳朵里慢慢地回旋着。

她怔了好几秒，直到那股浓郁的男人香牢牢地包裹住她，久而不散。才后知后觉地缓过神来。

她轻轻嗅了一下。

他洗发水的味道还和那么多年前一样，没有变过。

她无声地笑了一下，好一会儿才闷声道：“我已经搬出来了，你现在叫我走，我该怎样赖着不动？”

话落，身后的人没有反应，须臾，哼笑出声。

“以前从来没见过你这么听话。”

她面上一僵，急急反驳，“那是以前，我现在和以前不一样。”

也不知道这句话有哪里不对，男人低沉的笑声戛然而止，换之而来的是一句硬邦邦的话语。

“所以，你心里还能只容得下一个我吗？”

苏晞愣怔了一下。

这语气，质问中带着隐隐的委屈，明明是在意的，却又非要假装冷冰冰。

她竟不知他什么时候开始也会这般小心翼翼。

大概，是从他们没有联系开始吧？从没有联系开始，他们已经慢慢地变得不一样了，变得不再彼此熟知。

少顷，她按住他坚硬的手臂，在他以手臂圈成的空间里原地转身，面朝着他。

他收起搁在她肩膀的下巴，微微低头，黑瞳深邃。

两条细白的藕臂从他的腰两侧伸过，缓缓地抱住，贴在怀里的姑娘又昂起头，眼里晕开了几丝光，温柔软糯地对着他说话。

“这些年，我遇见过很多人，很多事，也试过忘记一些人，忘记一些事，可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唯独做不到的就是用任何一个人把你从我的心里替换出去。”

“因为我的过错，我们之间错过了五年，我后来花了五年的时间才弄清楚一件事，原来你.......”

她边说，边指了指自己的心口，道：“一直在这里，从来没变过。”

“所以，能不能，给彼此一个机会，给我们的未来一个机会？”

她踮起脚尖，在他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在他的唇角上轻轻地落下一吻。

他眨了下眼睛，沉思了片刻，忽地勾唇一笑。

“好。”

她说，我们的未来。

他等了这么多年，如今听见这句话，又怎么会拒绝？

他简直.......

求之不得。

话音未落，他略一俯身，低下头去，含住了那一双红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