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居凌青对这次冲突有点后悔,当晚就到郊区找到正在跟朋友喝酒的秦天,说了很多,哭了很久。
秦天什么也没说,让居凌青尽情地释放了一下情绪,然后送她回家。
秦天的心里非常笃定,明天太阳升起的时候,已经发生的事情依然会朝着既定的方向行进,居凌青对自己的嫌弃迟早会抵过她对自己的情感。
秦天很是凄然。
这短短的婚姻里,最初争吵时,他安慰自己“就这样跟着人群走下去吧”,哪有完美的事物呢,渐渐的,他勉强自己的余地快没有了,工作都要由别人来安排,他的自我在哪里?
去了那样的单位,是不是就要把自己周旋在现实中?为了攀升职位去不断的违背内心?这完全不符合自己,已经碰触了自己的底线。
好吧,谁让现实来得这么快?离就离吧!
过了没几天,接到了任自怡的电话,建议自己去找他,那一晚,他在窗前坐到很晚,一边抽烟,一边看窗前的夜空,它干净得没有一颗星星,只有那轮半月,清冷的悬在当空。
来到这座城市,已经三年。
分手已经三年。
秦天对居凌青,念念未忘。
好多个黄昏,好多个无眠的夜,他都在做着“如果当初自己不这样,可能与居凌青的婚姻不会结束”之类的设想,在无数次的自我批评、自我反思之后,又会陷入一个死循环:总不能因为爱居凌青,就放弃自我吧!
最终,秦天会得出一个让自己非常自责的结论:自己是自私的,没有做到为了居凌青而迎合现实。
这三年,他仅仅是活着的,懒懒地应付着日子,工作不过是为了交付房租和日常开销,断续地换了几份工作,他也仍然是一种思想游离的状态,没有哪一份工作能让他安下心来。
休息的时候,他总是在安静的小屋中翻看些自己喜欢的书,或者写点什么,或者听听音乐,这才是他生命中仅有的慰藉的时刻。
他性格中有太过浓重的随性,他像是一个始终没有找到前路的行者,茫茫然。
回家过春节的时候,得了个消息:居凌青结婚了。
姐姐一边观察他的脸色,一边说居凌青嫁了个大领导,级别不算低。
秦天尽量淡然地笑了一下,轻声说了两个字:“挺好。”
几秒钟的沉默之后,他假装惊讶地望向窗外说:“下雪了?难得,我出去转转。”
他走进初落的雪中,扑簌而下的雪片伴着一路的失神,直到这时,秦天才明白,离开故乡的这几年,他的心是有期待的,他总觉得会有那么一天,与居凌青重归于好。
可是,居凌青终于嫁了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