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又倒了一杯茶:“你还会结婚吗?”
严梓蓓还在笑,正要说话,被秦天打断了:“你别总是一副要强的样子,你是一个女人,需要被人疼爱。”
严梓蓓的笑慢慢从脸上消失,过了一会儿,淡淡地说:“我已经过了需要别人怜爱的年龄,也已经学会了自己爱自己,虽然有时候确实照顾不周,但这与婚姻无关。”
秦天的音量比严梓蓓的大上一些:“才三十几岁,别老把自己说得跟老年人似的,日子还长,你还是要成个家。”
严梓蓓不想继续说这个话题,抬手看了一下表:“我得回去了,一会儿该接宝贝了,你好好休息,如果感冒严重,别忘了吃药。”
秦天送到门口,严梓蓓说:“别出来了,回去休息。”
秦天“嗯”了一声,看着严梓蓓走远。
昏沉沉地倒回到床上,又是一阵咳嗽。
自那日后,严梓蓓与秦天的联系日渐减少了。
她发觉自己对秦天的感情里似乎滋升了一丝爱意。她知道这是不应该的,自己这个年龄还带个孩子,与秦天是不对等的,何况秦天对自己也不一定有什么别的想法。
为了杜绝自己的这一丝不该有的想法继续发展,她刻意地躲着秦天,有时候听秦天敲门,就装作家里没人,自己一动不动地听着门外的动静,直到脚步声渐渐走远。
秦天是过了一段时间才隐约感觉到严梓蓓在躲着自己的,虽是不明白原因,但也不好过问,只是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快到年底的时候,严梓蓓给秦天打来电话,声音很沉静:“秦天,你来我家一趟吧,有点事。”
秦天和严梓蓓已经几个月未见过面了,到了严梓蓓家门口,心跳得竟有些快。
门开了,严梓蓓的脸色有点腊黄,人也瘦了一圈,脸上没有先前明快的笑容。
秦天有点急切地问:“你怎么了?病了吗?”
严梓蓓勉强挤出一个笑说:“我没病,就是这段时间忙了点,你先坐,我去沏茶。”
秦天坐下来,习惯性的去看“不惹红尘”,竟发现那面墙空白一片,正疑惑着,严梓蓓端了茶出来。
两个人默默地喝着茶,秦天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静默着等待严梓蓓说话。
严梓蓓从旁边的桌上拿过来一个纸卷,递给秦天说:“这个送你。”秦天放下茶杯,慢慢展开纸卷,竟是那副“不惹红尘”。
秦天疑惑地看着严梓蓓,严梓蓓说:“我要搬家了。”
“怎么要搬家?搬到哪儿?”
“我要结婚了。”
“……”
秦天说不清自己听到这个消息后的感受,先是痛了一下,接着又痛了一下,然后是一大片空白。
他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走出来的,也忘了去乘公交车,也不知道雪是什么时候落下来的,只是朝着自己小屋的方向一直走,一直走,直走到曾与严梓蓓不期而遇的街心公园,人随着脚步拐了进去,雪已经覆盖了整个公园,越下越大,扑簌簌地,像是直接落到了秦天的心上,冰凉凉地,夺去了心头的那点温暖。
与严梓蓓认识的这几年,直到最近,交往才真正频繁起来。
秦天几乎每周都要去严梓蓓那里,那么一会儿的相处时光,就可以在分开后不觉孤单。那时,一个不嫁,一个不娶,相处得像是两小无猜的少年,从容自在,心无旁骛,想到哪儿就做到哪儿,想到哪儿就说到哪儿,很是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