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胡纪一摆手示意停下,肖?立刻闭上了嘴。
接着,他缓缓放下了佩剑。
噗通!齐泽辉顿时跌坐下来,浑身冷汗直冒。
“你们若敢有半句假话,本王就一刀一刀把你们剁成肉泥!带走!”两个甲士立刻过来押起二人,胡纪怒气冲冲地转身离去,顺手一剑将那张床劈成两半。
马车上,胡纪和肖齐二人对面而坐。肖?此时紧张地浑身冰凉,一路低着头;倒是齐泽辉此时愈发自在,掀起马车的车帘兴奋地嚷嚷着“哇好大的山”“好漂亮的河”“好高的瀑布”......
“你如此悠闲,就不怕本王砍了你?”胡纪看着手舞足蹈的齐泽辉,忍不住呵斥道。
“哎,你非但不能砍了我俩,还得好吃好喝地招待我俩呢!”齐泽辉淡然一笑,道。
“哦?”胡纪冰冷地眸子里闪过一丝诧异,“此话怎讲?”
“我们呐,是娇气人,”齐泽辉笑呵呵地道,“受不得半点苦,要是吃的喝的不好,睡得不舒服,这人啊就不顺心,一不顺心啊,脑子就容易忘事儿~”
“本王有几百种方法可以强迫你开口!”
“哎呀呀,您看我俩这模样,一个呆头呆脑身心脆弱,一个骨瘦如柴还伤痕累累,怕是大刑还没开始就吓成失心疯了,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齐泽辉依旧笑眯眯地道。
胡纪气得额头青筋直跳,良久,才幽幽地挤出一句:“很好!”此后,一言不发。
肖?看了看神色自若的齐泽辉,心中满是佩服。其实后者的手心和后背已经湿了一片了。
车马走了几个时辰,已是午后,车队缓缓在一座气势恢宏地府邸前停了下来。
“妈哎,真不愧是璋王,家建的有够阔气!”齐泽辉看着门口那两个大石狮子,发出了由衷的感叹。
“这是刺史府衙。”胡纪翻身下车,冷冷地丢下一句。二人看着胡纪和刺史在门前相互拜别,刺史大人对着冷冰冰的胡纪客套了几句,然后神色尴尬的回了府。
“回府!”
璋王的府邸相对于刺史府衙,清冷了不少,或者用有些寒酸来形容更为贴切。府门红漆斑驳,砖石有待修缮。府邸占地不大,建筑简单,瓦屋和草屋紧密相连、共处一地。府内没有鱼池,没有观园,看不见假山怪石,只有几株开得萎靡不振的杜鹃在风中摇曳。
几个仆役恭恭敬敬的替主人卸下血迹斑斑的铠甲,胡纪微微点头,扭头用眼神示意肖?和齐泽辉跟上他。
“我说,璋王好歹也是个立下赫赫战功的皇子,怎么就住这种鬼地方?”齐泽辉贴近肖?的耳朵,低声道。
肖?摇摇头,也表示一头雾水。二人随着胡纪过了前庭,直奔大堂,厅内没有什么字画花瓶,正中高悬着一块皇帝亲笔的牌匾,上面从右到左书着四个大字“忠心为国”,此时也已落满了灰尘。
一位神态庄重、面容慈祥的老者正领着几个下人在厅内打扫着尘埃,但唯独没有擦拭那块牌匾。
“殿下,您回来了。”
“许伯,你去弄点吃的喝的,给这两个人,等他们吃完了,就给他们纸笔让他们写!顺便派人看住他们,如果他们胆敢有什么逃跑的举动,立刻砍了!”
“是,殿下!”许伯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
“你们俩,听到本王的话了吗?”胡纪转向肖齐二人,冷冷道。
“我们怎么知道我俩乖乖写完之后你会不会砍了我们?”齐泽辉耸耸肩,说道。
“如果你再废话,本王现在就剁了你一只手!”
“来呀来呀!剁得干净利落一点,到时候哪个郎中来小爷我都不用,就让那张图烂在我俩的脑子里吧!”齐泽辉也有些恼怒,脸红脖子粗的吼道。
但是话音刚落他就后悔了。性情刚烈的璋王胡纪岂是甘愿受人威胁之辈,他怒目圆瞪,拔剑就朝着齐泽辉砍来!
这一剑势如破竹,纵使肖?反应过来,以他目前的功力也是决计抵挡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剑影愈来愈近——
“殿下,您回来了?”一旁忽然传来了一个柔弱的声音。
咻!那不偏不倚的剑身顿时歪到了一边,贴着齐泽辉的裤脚深深的劈入了地板。
肖?扭头看去,只见来人竟是一绝美的女子,冰肌玉肤,姿色倾城。只是脸色苍白毫无血色,行走要人搀扶,似是重病在身,少了几分生气。
齐泽辉白眼一翻顿时昏了过去,肖?连忙扶住了他。
“熙兰,你怎么出来了?你们这些侍女怎么做事的!”
胡纪连忙上前扶住那女子,连剑也顾不上了。众侍女害怕的退到一边,不敢吭声。
“殿下千万莫要怪罪她们。殿下为了熙兰四处奔走,三番四次为我涉险,熙兰心中感激无以言表。方才熙兰听闻殿下回来,心生欢喜,便执意要来......”那女子只是说了几句话,便好像已用尽全身力气,扶住墙壁捂住胸口急促地喘息起来。
“好,好,先不说了,我扶你回房歇息......”胡纪小心翼翼的搀扶起女子,眼神中满是爱怜,每走一步都轻手轻脚,生怕自己弄疼了她。
走了几步,胡纪停了下来,回头看着肖?,语气居然出了奇的平静:“本王答应你们,画完图纸就放你们走,绝不刁难!但烦请二位莫要故意推延,本王真的很需要那张图!”
言罢,胡纪不再啰嗦,小心翼翼的扶着女子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