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们殿下为了得到那张图,可是答应了将全部毒方分给唐门的条件呢......”许伯低声道,“现在我们府里,很快也要来不少唐门派来协助探宝的高手!”
“什么,分给唐门?不怕出事吗?”齐泽辉惊叫道。
“嘘,小点声,”许伯连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唐门虽然不是什么名门正派,却也绝对不是祸害世人的江湖邪派!不过小兄弟你方才那番话要是让唐门的人听到了......”
许伯在脖子上做了个“咔嚓”的动作。
齐泽辉连忙捂住了嘴。
“好了好了,闲话少叙,二位先写着吧,我去见殿下。”许伯摆摆手,大步走了出去。
“我总觉得,咱们这一遭儿属实惹上大麻烦了。”肖?长叹一声,内心不安的预感愈发强烈。
“别惹不惹上谁了,你要是写不出来,咱们今天晚上就得被剁了!快写快写!”
“好!”肖?不再多言,握住笔杆染上墨汁,对着白纸就开始涂涂画画起来。
齐泽辉在一旁聚精会神的盯着。半晌,他忽然道:
“嘶,虽然我看不懂字画,但明显能感觉到你这写得也太别扭了吧?”“呃——”
写字画画和练武的道理是一样的,你看得清楚,也听得明白,明知道应该是怎样怎样的,但到了你手里,它就不是那个味儿。
肖?也是如此,纵使他将整张图记得清清楚楚,但是要他自己画出来,还真是十分困难。
但是事关重大,不敢出错,为了减小偏差,肖?足足耗了三个多时辰,也才歪歪扭扭地完成了一半。灯油早就添了一次又一次,身旁齐泽辉的呼噜也是一山比一山高,肖?揉了揉红肿的眼睛,抬起头看了看满屋昏昏欲睡的甲士和一脸疲惫的许伯,苦笑道:“许伯,大家伙儿身体也都撑不住,就先回去吧,我自己在这儿就成了。”
“嗯......也好,老汉我就在隔壁,若有事直接叫我便可!”
“好的,大家先去休息吧!”
众人这才打着哈欠活动起身子,满屋都是筋骨交错的噼里啪啦声。
待众人散去,肖?拉进灯火,又开始小心翼翼的涂画起来。
宛如一场刻苦的修行,又过了足足两个时辰,这副地图才算是复刻成功了。
肖?细细地校对了两遍,确认无误后,这才安心的蜷缩在椅子上睡着了。
树欲静,而风不止。
第二天清早,天还未亮,肖?就醒了。他满意的伸了个懒腰,下意识地去摸那张地图,却摸了个空。
图纸早已不翼而飞。
他惊叫一声,来不及推醒一旁还在熟睡的齐泽辉,推开堂门飞奔出去——
扑面而来的,是浓浓的血腥味。昨日还简洁干净的庭院里,此时已是尸体遍地、满地狼藉。目光所及之处,都凝上了一层薄薄的血痂。
胡纪背对着堂屋,独自一人提着长戟站在雾气弥漫的院子里,宛如门神。薄薄地素衣上有几处十分显眼的创伤。
听见屋门撞开的声音,他转过身,露出一张满是疲惫的脸颊和布满血丝的双眼。
“图...图...图不见了!”肖?焦急得又结巴起来。
胡纪一声不吭的从腰间掏出一物,正是那画得有些歪扭的图。不过此时已是残破不堪、血渍斑斑,已无法辨认内容。
“怎...怎么回事?”
“府里有内鬼,风声早已走漏,这些人是来夺图的。昨晚你二人睡态如同死猪,别说是拿走一张纸,就是抹了你的脖子怕是也轻而易举!”胡纪语气十分平淡,完全听不出是在嘲讽。
“大...大家呢?许伯呢?侍卫呢?”肖?看着满地夜行衣的尸体中有几具王府甲士的,心中顿时后怕起来,忙问道。
“在内屋,保护王妃。”
“那......那殿下你在这里?”
“保护你。”胡纪的语气依旧平淡。
一阵微风吹过,带动两人的发丝,一种微妙的气氛顿时在二人之间弥漫开来。
“咳咳,”肖?干咳两声,打破了沉默的气氛:“那...我再重新画一副吗?”
“不必了。”胡纪将那张图纸扔到地上,提脚用力碾成糨糊:
“很快,天下人都将会知道此图已毁,在你脑中。你若再画一副,非但会引来更多的麻烦,并且连你自己的命也保不住!”
“那,那怎么办?”肖?知道,自己预感到的麻烦已经发生了。
“跟随本王,”胡纪猛地将长戟指向他,“一同,去昆仑取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