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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 一个人的耀眼

……

这是阿拉塔自己写的风花雪夜歌,几乎将整个夏因的情怀都写在了歌里,作为他最经典的作品之一,唱到后面,台下的人们都跟着唱起来,这使得仲夏庆典刚刚开场就到了高和谐潮,一曲完毕,阿拉塔鞠躬退场,包括花音和南波万在内,人们仍然在如痴如醉地唱着传颂着我、高唱着我、倾慕着我、渲染着我、疯魔着我、痴狂着我、追寻着我、指引着我……

大概仅存的无动于衷的人只有初空和卡米亚两个了。

初空当然是评价为“无聊”二字。

卡米亚的反应倒是出人意料。

南波万不解地问他:“你觉得阿拉塔唱的不好?”

卡米亚真诚地说:“他唱得很完美啊。”

“那是歌不好听?”

“很好听啊。”

“那你怎么……?”

“比起风花雪夜歌,我更喜欢二战时期的一位诗人前辈写的狂风乱雨歌。”

“那是啥?”南波万自诩博览群书,也发现自己没有听说过这首名字古怪的歌。

“一首诗人输出用的战歌。”卡米亚小声说,“很冷门,但我很喜欢。”

南波万来了兴致:“那你唱给我们听听?”

“今天不行。”小诗人窘迫地说,“战歌……等唱完这酒楼估计就没了……”

南波万还在想着没了大不了他赔钱就是,夏洛特就带着他的招牌节目变形大咖秀登场了。

由于初空先前与花音讲过一些魔术师的戏法原理,就好像八十集电视剧被提前透露了所有角色的结局一样,花音看魔术倒没有游客们那么有兴致了,而接下来雪代家的画梦师表演,也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震撼,大概是雪代家一贯低调的主张,素衣美女们并没有施展花音期待的、传说中可以强制催眠级首领强者的七阶惊情梦境之术,取而代之的,是六阶绯想梦境配合一个爱情故事的舞台剧表演,生死绝恋的剧情倒是赚足了现场观众的眼泪,而戏剧化的一幕在下一个节目登场时出现了看客们落在地上、流在脸上、含在眼中的尚未干涸的泪水,在染料师的世界帷幔祭出时纷纷变成了五光十色的染料宝石,其中不乏有今年夏天刚刚发售的稀有颜色和尚未发售的未知颜色,得到稀有颜色的幸运观众瞬间就破涕为笑,比中了彩票还要高兴,而得到未知颜色的观众们已经被鼻子灵敏的商人们围堵起来,开始竞价收购他们手中的染料宝石,南波万也是商人,不过他自己显然是不会跳出酒楼去的,取而代之的是刚刚出院的狗头军师。

之后又是十数个以歌颂爱情为主题的节目表演,而场下依旧因染料师的一出慷慨赠送而躁动着,在这个人人爱美的浪漫城市,稀有的颜色永远是人们愿意倾家荡产的追求。

混乱的场面在花道师的压轴表演登场时得到了静止。

花音从来没有见过那么美的女人。

那是一个怎样的人啊……

花。

铺天盖地的花。

已经无法形容那是一个人化成的花,还是花海中诞生的人,烟火也不见了,灯光也不见了,连月亮都躲了起来,烈风之息都无法吹乱那些花海分毫,无边无际的红色花海中,一个不着寸缕的女人开始起舞。

她明明什么都没穿,但在场没有一个人对她起一丝亵渎之心,那似乎就是神的花,人只有恭敬与膜拜才能贪得多看一眼,她的长发是泻地的花枝,她的四肢是盛放的藤桠,她比皎月还要白皙的前胸与后背在风琴的节奏里开出一大波又一大波的花簇,红与白,对比分明而鲜烈,像是她毕生鲜血的祭奠和绽放,花簇融入她身后伴随而来的花海中,她的四肢和身体渐渐消散,舞台上一时间只剩一片洋洋洒洒的花海,音乐转了个拍,她又从花海中缓缓出现,像是整片花海的孵化和供养,她重新起舞,往复循环,仿佛世界,仿佛生命。

在江湖林做了一千二百多年的大王、从没娶过一个老婆也没谈过一个对象、因此被民间戏称为基佬的南波万,也在花海上挪不开眼睛,直到花道师一舞跳完,他才肃然起敬道:“六阶镜缘华的花道师就有这个实力,七阶优昙华该有多牛逼啊。”

“可世上只有一个优昙华,很早就消失在翠玉海了。”卡米亚小声说,“夏因人自己都没见过。”

花音对花道师这个职业了解不多,因为书中记载的本就只字可数,这个职业太诡秘了,诡秘到夏因和幽暗城两地的花道师公会里根本找不到一个四阶以上的强者,只有真正在战场或各大秘境里与花道师交手过的人才有机会在纪录片和传记书中写道,他们是把生命献给了花的一群人,也是无法辅修其他任何职业、从此走上不归路的一群人,看似柔弱的外表与优美的花海中,潜藏的是无比危险的杀机,绝对不要招惹一个花道师,因为他们通常是喜怒无常、狡诈阴险的,记录者们写道,即使他们从不配备武器也从不需要防御,他们的输出、防御、控场、治疗,一切的一切都来自花海,而花海来自他们献出的生命,铃兰华、玉莲华、琉璃华、文殊华、曼陀罗华、镜缘华、优昙华,花道师七阶,只要花不凋尽,他们的本体就不会死亡,本体的生命力越低,他们的花海就越发残暴,而他们经常习惯于伪装成舞姬、神官等职业来吸引敌人攻击自己,这并非他们低调,而是他们的花海需要吸收伤害来变得更加兴奋……

“你见过优昙华吗?”花音问初空。

“见过。”初空淡淡地说。

在南波万“你什么时候去翠玉海为什么不带我去啊你是不是人啊”的嚎叫中,小姑娘好奇地问:“优昙华是怎样的人呢?和造物者小说家比起来谁更厉害?”

“优昙华是个男人。”初空说,“一个极其……恶心的人。”

花音:“……”

“若论实力,优昙华的战斗经验更丰富。”初空又说,“不过他时日无多,我大概是……一百多年前找到他的,为了向他请教一些问题,他躲在翠玉海深处,那时已经快不行了。”

南波万心痛地问:“他咋回事啊?”

初空摸了摸下巴,大概是在思考一个合适的词,想了一会才说:“自作自受罢了。”

花音和南波万还想问更多,但初空显然不愿意多说这位悲情人物的故事。

台上的花道师收起了花海,几万朵镜缘花化成一袭红衣穿在她婷婷玉立的身上,如常人般站立的花道师,看上去和舞姬还真有两分相像,作为压轴节目,她表演完时已是夜深,主持人像一朵炸开的烟花一样砰地一声重新出现,她甩着毛茸茸的浣熊尾巴,牵起花道师的手,愉快地说:“很感谢来自天际四海的游客能选择来到夏因度过你们的仲夏之夜,在午夜狂欢真正开始之前,我们还有最后一个答谢环节。”

花道师伸出芊芊玉指,在心口一抹,指尖就绽放出一朵鲜艳欲滴的镜缘花,她二指拈花,幽幽笑说:“我有一问,问天下看客,答对者得我之花。”

此话一出,人群就炸锅开来,商人们都纷纷放下了手中正要抢购稀有染料的钱袋,眼神贪婪地盯着花道师手中那朵鲜红的存在镜缘花又名梦之花、许愿之花,花语是被神聆听的心愿,人们相信对着镜缘花许下的愿望都可以成真,这花在天际野外并不稀有,但花道师身上摘下来的却独一无二。

“也许这一朵世间独有的镜缘花,真的可以实现愿望呢!”

人们伸长了脖子期待着自己能成为最幸运的那个观众。

花道师继而幽幽地问:“我是谁?从何而来?到何处去?”

她的声音很轻,全场观众瞬间安静了下来,不多时,开始响起窃窃私语,而更多的人还在沉思。

她的问题很简单,也很难。

人群中,第一个声音出现了:“你是世上最美的花道师!你来自镜缘花海,去往优昙花的未来!”

花道师摇头,显然这并不是她要的答案。

一个当地的诗人朗声答道:“你是时光,从黄昏而来,到黎明中去!”

摇头,也不对。

一个外来的游客答道:“你是自由,从风里来,到风里去!”

还是不对。

又一个诗人答道:“你是诗歌,从白月银河而来,到星辰大海中去。”

很浪漫,然而也不对。

又有人答道:“你是爱情,从你心里来,到我心里去!”

人群哄笑,当然也是不对的。

还有人沉吟道:“你是孤独,从烟火中来,到灰烬里去。”

花道师点点头,又摇摇头。

……

乱七八糟的答案越来越多,那枝镜缘花却迟迟没有送出去。

连南波万都拉着巫黛卡米亚一群人跳下了酒楼,凑到前排卖弄文化去了“你是一个梦!从前世来!到往生去!”“你是一场风暴!从虚无中来,到湮灭中去!”“你是一出邂逅!从暗香中来!到神思里去!”

……

花道师还是含笑摇头。

酒楼的窗口月下,只剩花音和初空两个人还坐着。

“这答案应该很简单啊。”小姑娘喃喃着说,“你是花,从秋来,到春去。”

花音的声音很小,更像是自言自语,她以为只有初空一个人能听到,结果台上的花道师直接一转头,一抬眸,目光落在了她脸上。

“为何不是从春来,到秋去?”花道师遥遥相问。

这是在问我?小姑娘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想不到这女人的听力那么好。

“因为春来秋去代表着死亡,秋来春去代表着新生。”小姑娘直白地说,“花在秋天凋零,那是短暂的死亡,但它的种子会在来年的春天盛放,那是永恒的新生,我觉得生命无论以一朵花还是一棵草的形式存在,乐观一些总会更好吧。”

这下,除了满场唏嘘的看客之外,花道师也不表态了,她目光深深地望了花音一会,又低头垂眸思忖了一会,才用极慢的语速说:“我的答案,是从春来,到秋去,但……我想你的答案比我的更好。”

她扬手一挥,指尖的镜缘花就穿过了沸鼎的人群,从窗口飞入了小姑娘的手中。

“愿你心愿成真。”花道师远远地说,仲夏节的漫天烟火在她头顶的夜空绽放成最后的谢幕。

花音才捧住花,抬眼一望,那花道师已从舞台上消失,不知去向了。

“这……”小姑娘看看手中的花,又看看初空,“送给你,许个愿望吧。”她把花塞给他,“我还记得你当初送我的绮罗花,这算一换一嘛?”</n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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