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这么干脆,不就什么事都没了。姜老弟,我就说你妹妹人不错吧。哈哈哈哈,以后常来赌馆玩啊。”
那人变脸极快,但说的话,却加倍的刺痛姜稚年的心。
待他们走后。
姜意兰才在稚瑶的搀扶下,站了起来:“瑶瑶,我就知道你不会放任你哥不管的,我就知道。”
姜意兰此时激动极了。
回想起先前陆野那决绝的语气,她还以为稚瑶再也不会跟她有来往了。
她正松了口气,却听稚瑶开口道:“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你们了。”
说着,稚瑶看了一眼依然蜷缩在地上的姜稚年,她道:“姜稚年,你现在这样子,真像个废物。”
“瑶瑶,你怎么可以这样说你哥”
姜意兰说着,有些于心不忍地上去搀扶自己的儿子起来。
“慈母多败儿,娘,你能养他一时,还能养他一世吗?”
“够了!姜稚瑶,你就是特地跑来羞辱于我的吗?”
“羞辱你?”
稚瑶轻笑一声,道:“你觉得我说的不是事实么?我告诉你,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你,往后你自求多福吧。娘老了,你还年轻呢,大孝子!”
“你有什么资格这样说我!你在陆家吃香的喝辣的,只要你能伺候好你家少爷,要什么就有什么!你经历过我经历的么?”
姜稚年越说大声,仿佛要把这些年的憋屈都大声喊出来。
稚瑶闻言只是笑,她平静地看着姜稚年,道:“姜稚年,你以为自己很悲惨吗?你捧着书在暖室里快意时,可曾想过我在寒夜里挨饿受冻?受点委屈就觉得自己天下第一惨了么?”
稚瑶这些话,字字珠玑,直指姜稚年内心。
“瑶瑶!够了!不要再说了!”
姜意兰到了这种时候,依然在偏心对自己的儿子。
而姜稚年,却是垂下了头去。
看着姜稚年这幅窝囊相,稚瑶在心中叹了口气,小少爷让自己斩断凡尘,但这凡尘,岂是那么容易斩断。有这样一个窝囊的哥哥,她又怎么可能真正的放心。
曾经为凡,一生皆凡。
自己终究是摆不脱。
想着,稚瑶摇了摇头,便准备要走。
正踏出去没几步。
就听到身后传来姜稚年的声音。
“我不会再自甘堕落了。”
闻言,稚瑶不由站定。
姜稚年低垂着的头,缓缓抬了起来,这一刻,他的眼神比起以往任何时刻,都要坚定。
他的语气,也变得愈加坚定起来,那是他从来没有过的坚定:“这二十枚灵玉,我以后会还你。”
“不必了。”
稚瑶头也不回道。
姜稚年却转过身来把稚瑶的背影看着,道:“我一定还你!”
“拿什么还?拿你那一身赌技?”
“我不会再赌了!若我再赌,我姜稚年不得好死!”
稚瑶闻言,却是回过头来,与哥哥对视着,语气平淡道:“我不要你死,我只想你不要连累娘。”
稚瑶的话,痛击姜稚年的心,而他的语气也愈加坚定。
“我会给娘一个安稳的晚年,我也会把欠你的都还你!一定!”
稚瑶从哥哥的眼中,看到了一些她从未在他眼里看到过的东西。一时间有些恍惚。
她道:“照顾好娘,便算是还我了。”
稚瑶说完,便不再理会姜稚年,径直离开了。
“瑶瑶”
姜意兰还想说些什么,看着稚瑶离开,她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
稚瑶没有回头,虽然她依然不太相信姜稚年,但脸上,已然多了几分释然。
姜稚年看着妹妹离去的背影。
拳头紧握着。
断掉的食指上,掐出了血来。
稚瑶一路回了陆家。
随后跟着陆家最后一批搬家的队伍,向着灵秀山驱车而去。
远离了这座她生活了十六年的城镇。
下过雨的灵秀山中绿意盎然,树木野性的生长着,路上有泥泞。
在树林深处,小湖畔,白衣少年悠然垂钓着。
似是感到有鱼咬勾。
少年猛地拉起鱼线。
是大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