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民间故事的神秘加成下,林延泽已经变成了哪吒一般的人物。也因此,他的身世也受到了关注。一个六岁的皇子,第一次出现在民众视野中,自然是引起了诸多猜测。
李丰口中所谓“不好的传言”,大抵可以分为两类。一种比较温和,说林延泽是朝中某位王爷的儿子,过继给了承顺皇帝。另一种就比较过分了,说是纪才人给承顺皇帝带了绿帽子,林延泽根本就不是皇家血脉。
但无论是这里的哪一种传言,都在表达一个信息:林延泽不是承顺皇帝的亲生儿子。
“没想到他们还是出了这一招。”林延泽却没有惊讶,也没有生气。
前世的时候也冒出来过这种流言,但敬事房那边的记录齐全,他一出生,也是在宗正司,成王那里记了档的。一直以来,是承顺皇帝没想起来他这个儿子而已。
想从他的身世里做文章,是几乎不可能的事情。他人生的前六年光阴,只是被忽视,又不是不存在。但凡他的身世能找出一点问题,刘贵妃早就动手了。
就是因为他出身低,但却又无懈可击,这才让他活到了被承顺皇帝认回的那一天。
“流言这种东西,堵不如疏,随他们去就好了。但是你还是要尽力查出幕后主使。编排我也就算了,竟然还敢侮辱我的母亲,若是找到主使之人,切不可轻易放过!”林延泽语气平静,但说道最后一句话,他的眼里还是迸出了一道寒光。
他没有见过自己的母亲。但对于那个顶着巨大压力,把他生下来的女子,那个给了他生命的人,他是绝不能容许别人污蔑她的。
李丰是孤儿,他所受到的教育与培训里,也全然没有亲人这个词,因此他理解不了林延泽的气息为何就突然冷了下来。但这并不影响他认真地传达了加大查找力度的指令。
与此同时,已经连续半个月坚持办公的承顺皇帝也是在听着李吉的汇报。
“这流言关乎殿下,老奴不敢不全力查找,但至今,依旧没有线索。”
承顺皇帝嗤笑一声,手腕一抖,把手上的一本折子精准地扔到了折子堆上,这才抬起头,看着李吉,语气之中满是嘲弄:“朕都不知道养你们这些人做什么。正着查不到,你还不会反着来吗?要对付延泽的,无非是吴王和宁王,至多再加一个晋王。他们在京中的走狗,也就是那些。你派人挨个排查,很难吗?”
李吉心情复杂。这段时间承顺皇帝表现得稍稍不像昏君了,本来是好事。但他那嘴啊,是真的毒,时不时就把底下人损得体无完肤。
作为和承顺皇帝接触最多的人,李吉心累啊。甚至有点想要之前那个不问世事专心搅浆糊的昏君回来。
“陛下圣明,老奴这就派人去办。”李吉表示想找个借口离开乾清宫。
承顺皇帝却仿佛看穿了他,不紧不慢地说道:“随便找个人就能办的传话活,你去做什么?朕问你,查出来延泽为什么要查那个姓张的秀才了吗?”
李吉头上又是一层虚汗冒出。之前东厂连个人都找不到,已经被承顺皇帝骂了很久了,现在连为什么要找这个人都查不出来,自己今天恐怕又要耳朵受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