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林延泽首先开了口。
“陛下正值春秋鼎盛之期,确实没有必要这么早立储。”
左良瑾赶紧跟上一步,真诚地说道。
他不关心皇上立不立储,但要是明年开年就行册封大典的话,他这个礼部尚书是别想过个安稳的年了。
“储位关乎国本,更何况朕只是要立太子,又不是要禅位。难不成,朕今日立了太子,明天太子就必须登基不可吗?难道立了太子,就会损害到朕的春秋鼎盛了?”
承顺皇帝音调高了起来。他说话素来没有什么禁忌,这几句听得下面的大臣脑瓜子嗡嗡的。
“成王,祖宗规矩里面,有没有说朕不能立储的?”承顺皇帝直接点名成王。
早就被敲打过的成王很想大声疾呼:“大家不要相信这个遭老头子,他就是想禅位。”但想到承顺皇帝之前那句“太子不立,你就别想让世子袭爵”,成王还是屈服了,缩着脖子道:“太子之废立,当由陛下决断。”
承顺皇帝又转向林延泽,目光柔和下来:“延泽,你也不必惶恐。这太子之位,既然是朕要给你,就不要去理会别人说什么。”
继而轻描淡写地瞥了左良瑾一眼,似乎是要告诉林延泽他话里的“别人”是谁。
“臣万死,臣不该多嘴!”
勤快起来之后的承顺皇帝那小眼神吓人地很,左良瑾直接就跪了。
事已至此,林延泽只好乖乖谢恩。
不是他不想要权力。但是他也清楚,一但坐上那张位子,行事就不得不有各种顾忌。眼下他还一穷二白,宫里宫外都还没有什么势力,还远不到他坐上那张位子的最佳时间。
而看承顺皇帝现在这架势,林延泽真怕明年开春,大越就会迎来第一位太上皇。
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再不行,就请皇祖母来压着。至少,林延泽并不想比前世更早继位。
现在他极有行事的自由,又有皇帝绝对的信任,可比成为那九五至尊时方便得多了。
…
承顺三十三年初,册立燕王为太子,入主东宫。
原本燕王府的属官里,王燧又升三品,成为了正四品的少詹事;周杞因为外戚的身份,倒是只平迁为洗马,而还没有上任的燕王府典簿张寿昌成为最大赢家,直接又被任命为了从七品的詹事府主簿,内定过两年就能当上正六品府丞的那种。
而太子册立之后的第二个月,承顺皇帝又开始叽叽歪歪地装病。年仅七岁的太子,被迫承担起了大臣们对“承顺中兴”的热忱,宵衣旰食,十分辛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