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元明,你也是被抓过来的?”朱应潮压低了声音问道。
赵元明是太仓侯的小儿子,被家里宠得不成样子。才十七岁,就已经是西城街的资深玩家了。两年前他和朱应潮因为争风吃醋打过一架,一向水火不容。但这时,两人也只能“一笑泯恩仇”了。
“我正在倚红楼喝着花酒呢,就被那帮自称来自东厂的人抓过来了。”赵元明也是压低了声音回答道。
“几位公子,小人奉劝你们一句,从现在开始乖乖地少出声。”
马车外传来一个阴恻恻的声音。虽然知道东厂的人就是这么说话的,还是把这七个纨绔吓得一激灵。
朱应潮和赵元明对望一眼,各自约束住自己的小弟,分别在马车的两边坐稳,不再说话。
七年前吴王党倒下后,锦衣卫自乔登奇以下也被清算。这几年就是东厂一家独大。虽然这几年东厂行事的风格有所改善,但积威犹在,足以震慑这些纨绔。
一辆辆满载的马车驶向了京郊一个有些偏僻的庄子。这地方还没来得及营造屋宇,只有一个个帐篷。那些纨绔听着东厂的指挥进到了帐篷里,看到了里面的情形,心中不祥的预感逐渐增强。
这帐篷是直接搭在草地上的,里面除了木板床,没有任何东西。
带路的东厂之人说话的语气已经不再客气了:“你们先在这等着,到了酉时会有人来叫你们集合。”
“殿下,就这些人,莫说上战场了,我都能把他们撂倒。”
在高处观察了三五车人,张宁给出了一个客观的评价。
她本来在隔壁种地,却被林延泽喊来当这个劳什子“训练顾问”。想着能军训别人了,她也就乐呵地过来了。但来这一看,实在是大开眼界。
这是军校?这就是一窝子纨绔啊。这帮纨绔还各有各的特点,有娇羞的,有矫情的,有嚣张的。但统一特点是:都很弱。
这里面百分之九十的人,都是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饶是张宁活了两世,也第一次见这么多柔弱的男子。而她自己这一世种了几年地,体质增强不少。她说能撂倒那帮家伙,真的不是开玩笑的。
“也不知道哪里刮来的歪风,近年来大越甚是流行慵懒姿态。我之前不觉得有什么,但现在看来,是该好好整改了。”
林延泽在旁边也是看得大跌眼镜。他身边总是跟着徐昂这样精力旺盛的家伙,以至于他都不知道京中世家子弟竟然糜烂至此。
“我看呐,就算等新军训练完了,以后也要每年把适龄的世家子弟拉过来整治整治。我家致远今年七岁,身子骨都比这里面一半以上的人强。”张宁继续说着风凉话。
但这也是实话。她弟弟张致远跟着徐昂混久了,也学会几下直拳摆拳什么的。再加上从小注重营养均衡搭配,那小家伙健壮得很。
林延泽脸色越发阴沉。他不会对着张宁发作,但看向底下帐篷的眼神,却逐渐带上了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