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宁点头答应。那些勋贵世家固然是搜刮了不少民脂民膏,有着上百年的积攒,但张家现在卖的东西,挣得就是那些人的钱。以张家现在的财力,还真看不上那些礼品,况且她也没打算私吞礼品,就更不在乎交一份礼单了。
话说出口,林延泽却有些懊恼。他觉得那句话很容易会让张宁觉得收到了猜忌,但他真的没有那个意思。他用余光看了张宁一眼,目光却被那个面具挡得严严实实的。他原本还想解释两句,却又觉得说什么都有点欲盖弥彰的意思,只好又把话咽了回去。
在营地里又听了一会儿帐篷里传出来的鬼哭狼嚎,张宁觉得有些无聊了,再加上前几天纯就是磨这些人的锐气,并没有什么具体的训练科目,她就索性回了隔壁敬业庄。
田新的船队还没有回来,但一些小的船队已经从南亚带了许多新种子回来,现在正是播种育苗的关键期。庄子那边培养的农学家水平早就超过她了,但她毕竟有那套百科全书,在鉴别未知植物这方面还是有着很大的优势的。
至于林延泽,一夜都没有再下那个高台,就对着名册听着嚎叫。天擦黑以后闹事的人就多了起来,嚎叫声也很密,但到了后半夜,那些人也是都累了,就安分了下来,只能隐隐地听到一些哭声,很是瘆人。
林延泽一夜没睡,故而天刚刚亮,他就亲自敲响了高台上的那架铜钟。
这口钟还是张宁给他定制的,声音高亢绵长,只要敲响,整个营区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当然,这些没有被收拾过的纨绔还不能被钟声叫起来,因此钟声一响,每个帐篷都有一个士兵冲了进去,然后敲响了锣。
这帮粗人可不懂什么音律,那锣敲起来更是没有什么节奏可言,只是讲究一个响字。
经过了一晚上的煎熬,竟然再没有炸刺的,所有人都乖巧地跟着士兵到操场上列队集合去了。
等到太阳彻底升了起来,林延泽才施施然出现了。
士兵们都没有行大礼,只是举起右手,曲臂,中指指向太阳穴,然后整齐地说道:“参见殿下。”
那帮纨绔也都陆续反应过来,有认识林延泽的,就赶紧跪下行礼,也有没见过林延泽,也都跟着身边的人跪了下来。
纨绔跪着,士兵站着,倒是形成了明显的对比。
林延泽的目光从纨绔们脸上一一扫过,把他们的脸和名字以及家庭背景都对应了起来。当看到那些鼻青脸肿的人的时候,他的目光会多停留一会。
那些人显然是要受到他的重点关注了。但同时,他们要是熬过了这段时间的训练,以后可能会更容易得到重用。
“把你们带到这里的人,是本宫。你们的父兄,都已经被本宫拦下来了。”
林延泽没有再说废话,直接明说了。
“在本宫的眼里,你们跪着的这些人都是垃圾,你们身为膏粱子弟,却没有一丝一毫能配上你们所享特权的地方。你们,就是废物,是人间渣滓。”
林延泽直接就是狠话。他还没有到变声期,声音本来就清亮,落在那些纨绔的耳朵里,就是刺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