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建丰侯听出不对劲来了,赶紧开始自救:“禀陛下,微臣是听闻平阳侯的公子在城外集训营中受了虐待,思及臣的儿子也在集训营中,一时心急,才和平阳侯等联名上书的啊。事后,臣就想,殿下天纵奇才,更何况有陛下的教导,怎么可能会有那等荒谬的行为呢?因此微臣早就后悔在奏折之上用印了。但印已盖上,臣无可辩驳,故来此向陛下请罪!”
卢国公心里一阵突突。竟然还有这般操作的吗?也是被建丰侯刷新了下限。但同时,他又有点懊恼,竟然没有抢先说出这样的话。
平阳侯更加懵了,这怎么被队友卖得干干净净呢?到这份上,似乎装傻充愣和临阵倒戈都不行了,他索性牙一咬,心一横,准备搏一把了。
“启禀陛下,臣之子刘长宇,今年二十有二,因其自幼体弱,臣和臣的母亲对他多有溺爱。但小儿虽无状,不能为国效力,却也一向遵纪守法,不曾有半分逾矩。月前,却被殿下以练新军之名强行征召,臣苦苦哀求,殿下也不肯放人。本来,臣不敢多言。但臣之子入营仅半月,就遍体鳞伤而归,更是落下了残疾,永不可如常人。臣追问之下,小儿方才说出,他在那集训营中,终日挨打挨骂,受尽折辱。臣以为,若不彻查此事,恐有伤陛下和殿下之明!”
他只能赌集训营里的那帮纨绔,会出来指证了。但这把握还是大的,毕竟他自己的儿子什么德性他是知道的,那些纨绔们想必也都差不多。
“依你所言,如何才算彻查啊!”承顺皇帝阴沉地说道。
“臣恳请陛下,移驾出宫。到底那集训营中是何等景象,陛下一见自然可以分明了!”
承顺皇帝倒是点了点头。他自己的儿子他也清楚。虽然林延泽是瞧不起那些纨绔,但他既然说了要练兵,就不至于把时间浪费在穷折腾那班纨绔身上。
他仔细一琢磨,要是林延泽这兵练得好,那就顺理成章地打了这帮勋贵的脸;要是没有练成,也不算什么大事,正好可以借机让他早日回来继位,反正怎么看,他都不亏。
心里是这么想,脸上还是那幅阴沉的样子:“既然要看,只朕一人去看还不够。李吉,你派人把这份奏折上用印的所有人都交上,朕和他们一起去看看,太子是怎么练兵的!”
说到底,承顺皇帝对林延泽还是很有信心的。他相信这一个月里,林延泽已经取得了一些成果了。
“且慢!”平阳侯已经不打算给自己留退路了,“臣请求,先行出城,在营外等候,以防止有人向集训营通风报信!想必陛下也知道,这要是有了准备时间,看到的东西可就不一定真了。”说完,他还狠狠地看了一眼李吉。
平阳侯可还记得,一个月前他去营地,拦下他的就是李吉的干儿子李佐。
“朕准了。从现在开始的半个时辰,除了平阳侯,任何人不得离开垂政殿。半个时辰之后,朕再出发。”承顺皇帝恨不得踹平阳侯两脚,却还是答应了。
既然相信自己儿子,就要帮他把别人的脸打得更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