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奔？

虽然知道凭自己的脑瓜子大概是猜不出承顺皇帝加封自己的真实意图的，张宁还是一直纠结这个问题到了晚上。

到了接近亥时的时候，李丰来了，很端正地向张宁行了礼：“殿下请侯爷去营地一叙。”

侯爷…张宁对自己的这个新称呼感到很不自在。

“我这里还有一些东西要看，所以不能去你那里，只能把你叫过来了。没有打扰到你休息吧？”林延泽面前是重重案牍，李丰通报张宁到了，他连头也没有抬一下。

“没有。这里说话方便吗？”张宁知道林延泽说的“不能去你那里”指的是不能进梦境世界谈，但这边只是一个帐篷，隔音效果恐怕不太行。

“你放心，包括李丰他们在内，任何人都不会听到我们的谈话，但是时间不能太长。”林延泽道。

毕竟李丰他们的任务是贴身保护，原则林延泽就算是去茅厕也必须要有人跟着的。即使这地方是军营，安全有保障，他也只不过争取到半个时辰独处而已。

“那陛下今天的这个加封，到底是什么意思？”张宁迫不及待地问了出来。

林延泽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手上的文件，但还是瞬间答道：“你别怕，父皇他挺喜欢你的。至于这个加封，一方面是你确实够资格得到一个侯爵了，另一方面还是敲打一下今天来的那些勋贵，让他们知道必须凭武功才能封爵的时代过去了。”

张宁松了一口气。承顺皇帝没有要捧杀她的意图就好。

“你说陛下知道我的身份，他到底知道多少？”张宁又问道。

有那么几个瞬间，她察觉到承顺皇帝看向她的眼神柔和得过了分了。

“除了不知道你是后世来的，其他都知道。从七年前起，你们张家有那些往来，在各地有多少产业，早就被东厂记录在册了。”林延泽的语气很平常。

张宁却觉得毛骨悚然。她知道张家肯定在监控之下，但亲耳听到这件事时，还是觉得不自在。

“你不要怕。除了父皇和我，几乎没有人能看到那些资料。而且父皇他，只是想确认一件事情罢了。”林延泽突然放下手上的东西，看向张宁。

张宁紧张了起来。

“你别怕。”林延泽又重复了一遍。“你可以不说，但你听我说，然后你点头，或者是摇头，好吗？”

张宁动作幅度极其微小地点了下头。

“江翁，是不是先帝？”

林延泽终于问出来了。这个问题他憋了许久，终于是在承顺皇帝见过张宁之后这个时机问了出来。

张宁犹豫了一会。她先前答应江翁不向别人说他的身份。但现在也不是她说出去，而是林延泽那边已经有了答案。其实到了这个时候，不论她点头还是摇头，林延泽都能确认江翁就是先帝了。

张宁最终还是缓慢而确切地点下了头。

“这件事情，以后我去向父皇说，你就不要再为之担心了。”林延泽终于确认了自己多年的猜测，也松了一口气。他说完这句话，就又低头看起来文件。

“你叫我过来，还有什么事情吗？”张宁等了一会，林延泽都没有再说什么。她觉得气氛有点怪，不由出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