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捕
又是一天清早,张宁照例被林延泽拉去背书。只是今儿那书背得似乎比往日顺溜了些。
“毛犹有伦,上天之载,无声无臭,至矣!”
林延泽的声音里带了些欣慰:“你总算是像话了些。不过你这个年纪才背完四书,已经算是晚了。”
张宁的声音,则是带着些张狂:“往日是我荒废了。但是以后我自然会奋起直追。三哥你别得意,咋俩还说不准谁先中举,谁先中进士呢。”
林延泽罕见地没有生气,而是继续说了几句勉励的话。最后又说今天就能到沧州了,他准备带张宁进城去添置些东西。
两人又说着因为柳依依遗失了行李,没有路引,因此只能留她一个人在船上。柳依依在外面偷听着,却是心中暗喜。她正愁张宁粘她粘得紧,以至于她没法和上头的人碰面呢,这下机会就来了。
到了午间,果然在沧州码头靠了岸。林延泽和张宁便下了船,说进城去买些东西,一个时辰左右再回来。还托付了郑老五好好保护柳依依。但两人刚走,郑老五也说想进城买些酒喝,就只留下了柳依依一个人在船上。
“我们假扮锦衣卫去找东厂的人办事,这靠谱吗。”等进了城门,张宁小声问道。
“这几年锦衣卫几乎是依附东厂而活,但我拿的是千户的牌子,还调动得起东厂在沧州的这几十个人马。”林延泽胸有成竹。
他当时准备下的“假证”可不仅仅是几张户籍路引之类。就连官印令牌也有一箩筐。当然了,这些东西都有他的东宫大印背书,也不能完全算作“假证”。
“那万一柳依依今天不和她的同伙接头呢?”张宁还是有些不放心。
她还是想接着再演两天,让柳依依再露出些马脚来。
林延泽摇头:“接不接头的都不能再留她了。反正交给东厂细细地审问,总能得到些有用的东西。我看这些人都受过些不干净的训练,要是再留着她,这两天她恐怕要半夜摸到你的床上去。”
他在内宫待得久了,见识过很多不寻常的手段。有些伎俩就算是放到他身上,他也未必能招架得住。张宁这个女扮男装的身份要是碰上了那些手段,就更加尴尬了。这两天那个柳依依的眼神已经开始往下三路瞟了,再往后会生出什么事来就不好说了。
张宁似懂非懂,但也不接着问了,就乖乖地跟着林延泽去找东厂的人。
东厂手下并不都是太监,相反,除了中上层的头目,东厂还是正常人巨多。沧州这边就只有一个档头是宦官。这个档头是李吉的徒孙辈的,关系不算深厚,在一个年轻的锦衣卫千户面前不敢造次,非常识相地把人手都拉到了码头这里。
“这位大人,等日后见了李佐大人,可一定要替小的美言几句啊!”一路上,那个档头还奉承着林延泽。
“要不是我没有带人手出京,这么大的功劳哪里轮得到你?你把这个人审仔细了,多半能亲自己进京去见李公公。”林延泽对这个档头却没什么好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