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小六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道:“小六可没有欺负人,伯父不是常说,我堂兄的武艺只有博采众家之长,才可能再有突破吗?我近日结识一人,唤作田十一,屡次败于其手,就连小姑姑也被他欺负,怕是只有堂兄才能是他的对手呢!”
“哦!”王寅哈哈大笑起来,指着小六身上的两块“补丁”问道:“上好的蜀锦,这又是为何?”
小六很是委屈地说道:“还不是因为败给那田十一,这才被他逼着扮成乞丐模样。”
王寅笑而不语,对小六的话不置可否。大半辈子都在绿林中打滚,又哪里是这小小伎俩蒙骗得了的。
便在这时,身穿粗布袍子的方和尚回到院中,手中提着菜蔬和鱼肉。若是田十一看到如此情形,一定会感叹,大宋朝的单身狗何其多也。
“六妹来了。”方和尚先是向师父行了一礼,这才微笑望着小六问道:“莫不是那伍家没有将钱送过去?”
一见堂兄归来,方小六再次装出可怜兮兮的样子,叽叽喳喳将被田十一欺负的事情添油加醋讲述起来。
这其间自然把田十一说成了狂妄、自大、卑鄙、下流的无赖子,而她自己变身为备受欺凌的小白兔。
铁枪王寅默默听着,脸色却越来越深沉起来。虽然方小六将田十一的机智贬得一钱不值,但王寅依然听出,那姓田小子的不凡之处。
眼见方和尚怒不可遏,与师父说了一声便怒气冲冲向外走去。
方小六连忙跟随,想要出了巷子再与堂兄好好计较一番,如何定计支走小姑姑,再狠狠教训姓田的一顿。
不料王寅却伸手招小六过去,似是有话要说。
方小六连忙向堂兄急使眼色,那意思是:你在巷子外等我,咱们好生谋划一番。
哪成想天性纯良的方和尚却会错了意,对小六点头道:“六妹放心,你且在这里陪着师父说说话,我这就将那姓田的小子擒过来给你赔罪。”
小六心中暗暗叫苦,怎奈王寅与方腊情同兄弟,方小六又哪里敢忤逆这位铁枪伯父的意愿。
见方和尚大步离去,王寅这才叹气说道:“我这徒弟天赋一流,武功一道我早已教无可教,你知我为何还要将他强留身边,不肯让他出师吗?”
方小六心说我哪里知道,脸上却依然笑盈盈地答道:“定是伯父舍不得堂兄离去,想要多多相处一段时日。”
王寅摇了摇头,再次叹气道:“和尚这孩子学武自然是好苗子,可惜天性太过纯良。如此天性若是生在庄户人家自然无碍,可他偏偏姓方。”
小六立即想要为堂兄辩驳几句,王寅却摆手继续道:“虽然每次你来寻他,做的都是些荒唐事,我却依然不曾点破,为的便是希望有一日他能知道,你说的那些都是假话。可如此多年过去,他却依然对你深信不疑,实在是无可奈何。今日听你说那田十一如此奸猾,和尚在其手中定然讨不得好去,是以才将你留了下来,为的就是让我这徒儿多多吃些苦头。不吃一堑如何生智?”
方小六的小嘴儿,再次张成招牌式的“O”型,心说“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师父,竟然主动送徒弟去给人欺负。”
小六虽然心急如焚,但王寅铁了心将她留在这里,任她千般狡猾、万般跳脱,在王寅这老江湖面前却是半点用处皆无,只好呲牙咧嘴心不甘情不愿地陪着王伯父怀古。
若是王寅知道田十一是何许人也,若是知道自己的徒儿从此被姓田的引上“歧路”,若是知道徒儿会给他王寅“找个兄弟”,怕是会将肠子都悔青的……
……
若要论起逛街购物,女人的战斗力,怕是要比男人强出十几个等级,方百花与田十一自然不会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