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团练使伍德骑了马,带了五六个亲随和安师爷,来到如意坊刘氏冰果铺子门外,却见那铺子上了门板,门板上贴的正是制冰的法子。
一群百姓正围着关闭的铺门吵吵嚷嚷,识字的正拿了纸笔记录,不识字的自有那热心人帮其讲解。
伍德下了马,看着关闭的铺门怒火上涌,忍不住低喝道:“来呀,给我砸……”
本想说“给我砸开这铺门”,可毕竟是骑马跑了一路,头脑总算冷静了些,此时终于想到这铺子与方家有关,而且自己似乎不怎么占理。
强忍怒火,吩咐亲随去叫门,结果好半天没有回应。伍德无奈,只好安排两名亲随在此等候,自己和安师爷几人赌气囔囔去了自己的铺子暂歇。
一进自己家的伍氏冰果铺子,伍德悲从中来,差一点哭出来。
铺子里除了买来的仆役,竟是一个吃冰果的人都没有。生意如此,两万多贯的高利贷,又让他怎么还呢?
田十一和方百花为什么没在铺子里?让我们回到数个时辰之前……
当清晨两人将制冰的法子贴出去时,百花满脸的悲苦,结果田十一在他耳朵说了冰果铺子的新产品时,百花的脸上立即光彩夺目,她没想到十一郎竟是留了一手。
原来,冰这东西,本就不应该做成冰果。
两人回到铺子里,百花细细听了十一郎说清需要准备的东西,便打算立即出去筹备,没成想却有人来了。
来人名叫濮成,三十余岁年纪,干干瘦瘦的像根风中摇晃的麦秸,脸色焦黄,看起来就像大病初愈一般。
一直以来,濮成都是方百花的左膀右臂,承担着三乡会中许多杂事。也正是因为有濮成的存在,百花才能从那些杂七杂八的乱事中抽出身子来,才会有时间做生意、听故事,也才会有时间经常被十一郎气得半死。
濮成来过多次,但却从未进过刘氏冰果铺子,每次都是站在铺子外拱手作揖。田十一虽然见过濮成数次,竟是从来没听过他的声音,这次也是一样。
百花迎出铺子,听濮成说了几句什么,竟是满脸喜色,随着对方便走了,似是有什么好事发生。
田十一见连句话都没留的百花就此离去,心中竟是生出些酸意来。也幸亏濮成来得晚了些,他若是在元兴、姚义离开之前到来的话,怕是十一郎就要面对摩尼教高手的突然扑杀了。
孤孤单单坐在铺子里,田十一总感觉今天缺了点什么。想了半天,他突然恍然大悟,随即吓了一跳。
牛皋不见了。
连忙进了里间的小小卧房,发现近日来为牛皋置办的换洗衣物都在,连那软乎乎的大枕头也在原本的位置之上,竟是什么都没有少。
来到后院,一处泥土尚有湿意,明显是被人挖开又填回去的。田十一知道,那里原本埋了短柄重锤。
牛皋能去哪呢?田十一敲着脑袋思索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