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老师知道刘三川是律师,他说这话肯定不会违规,也不会让自己到时担惊受怕,见易诚让自己提别的要求,便把服务社的必备条件一一列举了出来,象什么服务社要求的什么做饭、辅导的场地要求、现场维护与卫生打扫......等等通通啰啰嗦嗦地跟易诚说了一通。
易诚记了满满一大张纸,不禁松了口气,不只是松了口气,而是觉得好笑又好气。
说了半天,白老师说的最大的问题其实是几百个平方的场地打扫与维护问题。这些事皮主任都已经交待过了,到时会有专业人士来负责图书的维护与整理,至于卫生,交给物业做就行了。
他当场给白老师拍了板,说道:“场地这维护这个问题你不用担心,费用居委会都会列支的。讨论区的设置、做饭问题你也不用担心,这里本来就有茶餐厅的。”
易诚这样解释,白老师没有不搬的道理,他乐呵呵地回去了。
还有最后一个问题,那就是如何让老人活动室搬到楼上的小房子去。
这是一个历史问题,以前青藤会所里长期没有人使用,一直处于半废弃的状态,后来有些老人觉得这地方宽敞,便把那里打扫了一下,摆了七八张麻将桌,这些老人们白天送完了孙儿辈们上学之后,便到会所里来打麻将,时间久了,老人们在里面添置的各种设施,一应俱全了。
那时看到老人们有个去处,甚至业委会也是支持的。
他们已经在那里两年了,现在要他们搬到楼上的小房间去,这是个非常麻烦的事,易诚知道压力不小,他看了看刘三川,说道:
“三川,现在只剩最后一个问题,就看你的了,今晚必须要确定下来。”
刘三川笑了笑,说:“没问题,你就明天等消息吧。”
下午,青藤会所老人活动室里。
老人们正在玩着麻将,还有一些老头老太在边上看着热闹。
老胡快七十岁了,是老人活动室的常客,不知从哪里得到了会所要改造成阅览室的消息,说了起来:“大家今天抓紧玩,明天我们就要到那小的活动室去了。”
“你这话说得,咱在这里有谁敢动咱们?这里可是咱们的风水宝地。”这话是老古说的。他今天手气很好,正在兴头上,说的声音很大。邻桌的人都往他这里看过来。
“看什么看,我没说错吧!”
老古感觉这些老头老太们看他的眼神有些不对劲,他知道众怒难犯,语气低了不少。
肖奶奶不知什么时候来了到老古身边,说道:
“老古啊,不是我说你,你一大把年纪了,竟然不明事理了。业委会想要这个大的活动室来做阅览室,只是希望给小孩们提供一个学习的环境,就你一个人有看法,还好意思说!”
老古被肖奶奶说得一头雾水,争了起来:
“怎么成了我不明事理了?想要地方学习可以去租个场地嘛,干嘛要租用咱小区的活动室呢?”
“别的地方有这里方便吗?你倒好,不用去接孙子,也不用照看孙儿孙女,你看我们这里有几个像你这么悠闲啊,我们可都是要管孙儿孙女的。”
肖奶奶这话里暗含着意思,明白人都听得出来。
“就是,我们可不象某些人,我们宁可自己挤一点,也不愿意让孙子孙女挤!”老人们附和起来。
老古并不是没有孙儿孙女,而是孙儿孙女没有在青藤小区。但这次他是真的犯了众怒,赶紧说道:
“我的意思也不是不让搬到小活动室去,你们想,这是小区的活动室,他们租用总得花点钱什么的吧,我们添置的这么多设施总得有个说法......”
“你是老糊涂了,什么租用啊,现在是居委会要征用来做图书室、阅览室,到时孩子们可以到这里来学习,业委会还专门有人来看管。这里本来就是小区的物业,就算是租用,花的钱不还是家长们出的?他们出了租金,到时小孩辅导还不是要加钱啊,羊毛还是出在羊身上。再说,又不是不给你打牌了,把那些买的瓶瓶罐罐搬上去不就可以了?只是挤一点,分了在几个房间里而已。”
老古被说得哑口无言,如果真把大家得罪了,这些老人们真说不定再不跟他玩牌,那他更会愁死去,忙给大家陪着笑说:
“我这只是一家之言,既然大家都没有意见,我老古肯定也没有意见!”
肖奶奶看老古语气软了,环顾了一下四周,大声地说:“这还差不多,象人话。今后只要谁反对,我们这些老头老太过不去,我们就跟他扛起来。”
然后她回到了自己的牌桌前。
小房间在二楼,如果一楼做了阅览室,那么就要从旁边的一个小门上去,那小门在活动室的另一边,要绕到外面再进去,因此并不干扰活动室的活动。经过老人们一番争吵,知道是为孩子们好,老人们还是很配合的,第二天便搬到了那些小房间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