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博拉索山脉的中部,有一个贯穿南北的隘口,占领这个隘口,进可长驱直入攻打光明教会总部,退可守住米兰德联邦东部地区的半壁江山。
因此,米兰德联邦政府在此建立了一座城墙和堡垒合为一体的防御性设施,命其名曰:雄关要塞!
雄关要塞是用巨石砌成,城墙罕见的高达三十米,在正门内外分别设有双重瓮城,自此要塞建成五百年以来,从未被外敌攻陷过,而且直到今天,米兰德联邦还在斥巨资对其修缮加固,是以雄关要塞当之无愧为中土世界名副其实的“天下第一关”!
以雄关要塞和博拉索山脉为界,以北的土地叫做关外地,法理上属于米兰德联邦,而实际上则是米兰德联邦和光明教会之间的缓冲区以南的土地叫做关内地,米兰德联邦在这里设置了关内省,省会为与雄关要塞紧邻的莫斯塔玛城。
玛莉皮桑站在与雄关要塞相连接的悬崖上,望着脚下宏伟壮观的雄关要塞,心中升起了一种莫名的悸动。
在不久之前,她还指着脚下的悬崖,对伊格海辛幸灾乐祸的嘲笑着:“看,我早说过吧,这里没有路了,你偏偏说有路。”
海辛没有答话,只是将武器连刀带鞘的从身上解下来,然后投诸于近百米的悬崖之下,在他身后的纳特练玛也没有吭声,解下了背后的斩马刀,像海辛一样把刀扔下了悬崖。
看到他们这个举动,玛莉立刻明白了:海辛他们打算从这个百米高的悬崖上徒手爬下去!
脚下的悬崖近乎垂直九十度,山壁仿佛用刀削斧凿的一般,虽然高度上远远不及沃尔夫冈的大断崖,但是对于普通人来说,想要从这个悬崖爬下去是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因为在攀爬过程中只要稍有不慎,摔下去便会非死即残。
玛莉见状连忙阻拦在海辛三人面前:“你们都疯了么?不过是为了抓一个魔女,至于要冒这个九死一生的风险么?”
“我们就是干这个活的,你让开吧,我们三个下去,这里没有你的事了,你骑着马回去吧。”
海辛没有跟她过多解释,只是将她轻轻推到一边,然后义无反顾的攀下了悬崖,马克雷和纳特紧随其后,也跟着翻身爬了下去。
这一刻,玛莉呆住了,在过去的偏见中,她一直认为猎魔人是一帮又脏又臭,不讲卫生,和流氓地痞没有什么区别的无业游民,然而经过数日的朝夕相处,她看到了猎魔人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他们为了追杀恶魔,这几日来风餐露宿,翻山越岭却不辞劳苦,显然对这些事已经习以为常了,猎杀魔物虽然收入颇丰,不过他们的所作所为,却完全不像是为了名利,因为以他们身手,只要随便投靠到哪个贵族老爷旗下,所获得的回报远远比猎杀魔物要来的多。
玛莉想不通,都这个年代了,为何还有这种不为钱,不为名,不为利的狂徒浪子,唯一的解释就是:这帮猎魔人是为了信仰而战的纯爷们。
他们是这个时代真正的男人,凌驾于亿万凡夫之上的雄长!玛莉觉察到了自己的渺小,同时也感受到了他们的伟大。
此时的玛莉对他们心生向往,她感觉到自己的血液在沸腾,肉体仿佛在骨架上燃烧,灵魂好像要挣脱包裹自己的皮囊。
她也想成为和这群男人一样的人,于是玛莉束了束腰带,模仿着他们攀下了悬崖。
在悬崖之上,玛莉看到了自己此生从未见过的壮丽景象,头上的崖顶撑起了天空,手中的枯松紧紧的钉入了绝壁,整个世界仿佛都被她踩在了脚下,这是一种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豪壮,让她的内心中朦朦胧胧的感受到了一种比金钱更加伟大,更值得令人追求,却又让她说不出名字来的东西。
就在玛莉兴奋的有些过头之时,一个意外突然发生了,她的右脚明明踩空了,然而她却坚定的认为自己踩到了实处,将抓在峭壁上的两只手松开了。
那一刻,她感觉自己好像仰面朝天的漂浮在云端之上,一直压在她心头的负罪感一下子消失了,这让她有了一种释然,玛莉缓缓闭上了眼,嘴角上浮现出一丝微笑,任由自己的身体坠了下去。
然而,她突然感到自己的下落停止了,当她睁开了眼时,看到了她此生最不想看到的景象:纳特练玛伸出一只强有力的大手,紧紧的抓住了她的腰带。
“不要多管闲事啊!!!”
玛莉在心中疯狂的呐喊着这句话,她感到自己的脑袋里有什么崩坏了,所有的记忆回到了那天晚上:普利希亚用钢丝切断了赛门练玛的四肢后,将一把长刀交到了她的手中,由她最后终结了赛门的性命。
是她杀死的赛门,是她割下了赛门的头颅,是她将赛门的脑袋插在木头桩子上的,此刻,她又被赛门的弟弟给救了。
玛莉发出了一声悲鸣,晕死过去了。
昨日的不理智,让塔西娅深深的愧疚,直到今天,她还有些无精打采。
本来是出自好意,随手给灾民们施舍几个铜板,却不想这几个铜板非但没能给予灾民帮助,反而让灾民们争抢的头破血流、死伤无数。
用迪蒙的话来说:“这本来是米兰德联邦女王的工作,她都不管,你操哪门子的心?”
如今悔之已晚,千言万语,说得再多,总是枉然。
塔西娅此刻的心情郁闷到了极点,她想不通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为什么越是做好事,反而越会引来糟糕的结果。
这是一个令人心烦的问题,塔西娅想了几遍还是想不通后,便不去再想了,因为她还有一个更为严峻的问题不得不去面对,那就是她的魔女身份已经暴露了,当下首要考虑的是如何才能摆脱猎魔人的追杀。
在关外镇通往雄关要塞的路上,她们开始了如何摆脱追杀的商讨。
“我去会过那个伊格海辛了,那人绝对不是个肯善罢甘休的主,就算我杀了他的马匹,他迟早还会卷土重来,因此咱们需要早做准备。”
自打墨菲得知迪蒙连一个普通人都对付不了后,他就失去了之前的从容和淡定,现在仿佛是惊弓之鸟,总是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