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寿坊内长安县衙,门口围着些看热闹的闲人。
毕竟是天气冷了,看热闹的人也少了许多。
张季和曹安没有去管那些闲人,跟差役通报了身份后,便径直被带进了县衙大堂。
县衙大堂内,刘行敏刘老头正一脸玩味的看着进来的张季和曹安。
而在大堂里,还有三个哭哭啼啼的男女。
尤管事则是站在另一边,见张季和曹安来了,原本苦着的脸才稍微好了些。
“见过明府!”张季和曹安给长安令刘行敏施礼道。
“嗯,起来吧。真是没想到你小子这岁数竟然都已经是宣德郎了?”刘行敏说了句闲话,就有对着那三个哭啼啼的原告道:“好了,如今宣德郎也到了,你们有何冤屈,就说出来吧!”
张季看向旁边那三人,只见是两男一女。女子是个年近四旬的妇人。
看她身上的衣着和脸色,像是个家境寻常的人家的。
再看那两名男子一个四十来岁模样,另一个是个二十多岁的青年。
两人身上的衣衫也是寻常,两人面色有些黝黑,像是常年在外日晒的那种。
听到刘行敏的话,那个身材瘦高的四十多岁的男子向着刘行敏躬身施礼道:“是!某这就说!”
“某名叫汪江,是死者汪潮的大兄,某的兄弟十几日前,在西市买了那张家的炉子和蜂窝煤回家使用,一开始还没什么,屋里的确也暖和了许多,夜里睡觉也不受冻了。他还劝某也赶紧去买。可是谁知道昨日一早,某和妻儿去他家中寻他说事,敲门无人答应。某觉得不对,就找来邻居一起破开了门,这才发现某那兄弟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某赶紧让某家大郎去医馆请了郎中来,郎中看过后说是人已经没了,是中了烟毒!某那兄弟半年前妻子亡故,膝下无儿无女,本来某去寻他,就是打算给他再说一门亲事的。可谁知道,他……他竟然就那么死了!”
“这都是张家的炉子和那什么蜂窝煤造的孽!害死了某的兄弟!今日某全家来就是状告那弄出炉子和蜂窝煤的张家!”
那瘦高男子汪江说罢,他身后的妇人和青年又哭哭啼啼起来。
张季眉头微蹙,却是没有做声。
“宣德郎,你有何话说?”刘行敏开口问道。
“回明府的话,某这里有几个不明之处,还想请这位解惑!”张季看着那汪江说道。
“可以,你问吧。”刘行敏捋着胡须看着张季说道。
“你说你兄弟买的是张家的炉子和蜂窝煤,可有证据?”张季盯着那汪江问道。
汪江先是一怔,然后立刻说道:“炉子和那蜂窝煤就在某兄弟屋中,这还需要什么证据?这不是明摆着的事情嘛!”
张季却是摇头道:“现在长安城里卖炉子和蜂窝煤的却不止某一家,你凭什么就咬定是在某家买的呢?”
那汪江一听便不愿意了!
他冲着张季喊道:“某兄弟之前给某说过,就是在你张家买的!这还能有假?”
张季看了那汪江一眼,又问道:“好,这个暂且不提。可你是昨日一早发现了你兄弟出事,为何今日才来长安县状告?这又是为何?”
汪江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忙答道:“昨日某被噩耗弄得头昏眼花,又忙着处理兄弟的后事,所以没想起来这回事。今日在邻居的提醒下才赶忙来长安县报官!”
张季微微点头,看向刘行敏说道:“明府,某问完了。”
“哦?那你说说,此事你如何辩解?”刘行敏看着张季问道。
张季笑笑,拱拱手道:“还请明府将那死者所用的炉子,烟筒和蜂窝煤取来。”
刘行敏一挥手,便有差役拿着一个炉子和烟筒、蜂窝煤放在了大堂上。
“你看看,这是不是你兄弟屋里用的。”张季对着那汪江说道。
汪江招呼了自己的妻儿,一起围着那炉子烟筒看了半天,才说道:“没错!这就是某兄弟屋里用的!这炉子上有一块黄泥印子,没错。那烟筒上也有几个泥手印,你还是当初某家大郎帮忙装的时候留下的。没错!”
张季点点头,走到炉子边,蹲下身看了一圈,有站起了身。
“还请明府去西市随意取某家的炉子、烟筒和蜂窝煤来!”张季对刘行敏拱手说道。
差役去的快,回来的也不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