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季在宅门里,躬身施礼将张士贵迎进了中堂。
张漱不在家,早早就去了醉仙居。
“四郎,你阿姐的婚事是怎么回事?”张士贵一坐下便板着脸直接问道。
“哦,伯父是问此事啊?是这样的……”
张季便将自己和阿姐如何与裴明礼结识,伯娘又是如何带人上门,这些说了一遍。
这一番讲下来,张季并没有任何隐瞒。其实就是想瞒也瞒不住掌管着玄武门卫的张士贵。
因为只要张士贵愿意,他自然是可以将这些查的一清二楚!
张士贵听罢,依然是冷着脸,不住的轻抚自己的颌下长须。
张季虽然对这位伯父有信心,相信他不会因为那个伯娘煽惑的对自己和阿姐发怒。
但是,现在看着张士贵冷冰冰的脸色,心里还是忍不住有些打鼓。
“伯父,你这……”张季试探开口问道。
“好一个混账的小子!”
张士贵忽然呵斥一声!
张季心中一个“咯噔”!
这伯父是发怒了嘛?
难不成自己对这位伯父的信任,是信任错了?
“四郎,你莫不是也觉得,老夫是那等不顾你阿姐心意,只为了自家与萧家的的关系,会逼她嫁给那萧迁吗?”张士贵似乎看出张季心中不安,开口说道。
难道不是吗?
当然这句话张季没敢说出来,只是在心里暗自问了这么一句。
张士贵冷哼一声道:“哼!告诉你,老夫气的,是你竟然没有让那裴大郎拜见老夫,就轻易让他来家中纳彩!”
哦……
原来如此啊!
张季立刻领会了!
自己伯父这是在生气自己对他的不信任啊?
张季忙躬身施礼道:“伯父,此时是侄儿做差了!还请伯父责罚!”
张季很光棍的认错了。
错了就得认,张季可不是个杠头。
见张季没有一句狡辩,利索的认错,张士贵的面色稍稍好了些。
“那还不赶紧去寻那裴大郎来让某见见?”张士贵又一声呵斥。
张季这回心中没怕,露出一个嬉皮笑脸的笑容,就忙让人去寻裴明礼来。
“四郎,你伯娘此事做的的确是差了,老夫已经告诫过她,今后不得再瞎掺合你家的事。你也莫要心中怪她,妇人家许多事都不懂的。”张士贵低声对张季说道。
刚刚坐下的张季闻言,忙又起身,对张士贵躬身道:“伯父何出此言?虽然伯娘有时候莽撞了些,可毕竟也是长辈!小侄看在伯父面上也绝不会心中有什么想法。”
张季说罢都暗暗佩服自己能说出这么违心的话。
张士贵轻轻点头道:“那就好。”
小半个时辰后,裴明礼到了。
这次裴大郎表现的倒是非常得体,没有像昨日那种欢喜忘形的模样。
张士贵看着眼前相貌端正,仪态得体,谈吐斯文的裴明礼,脸上的神色又好了些许。
张士贵与裴明礼聊得倒是颇有几分投机,当裴明礼表现出有入仕的意思的时候,张士贵脸上的冷色已经完全消退了。
他微微点头,手抚长须缓缓道:“若真有才能,入朝为官,为陛下效力才是正理!或在朝中辅政,或牧民一方,这才是男儿该有的抱负!你且莫要着急,只要你这真有才华,老夫自会在陛下面前举荐于你!”
张季中午便留了张士贵与裴明礼在家里吃了饭。
这一上午工夫,张士贵对裴明礼倒也算是满意。
“你与漱娘的亲事老夫允了!不过你若是今后对漱娘不好,不用四郎出手,老夫定不会轻易饶过你!”
张士贵对裴明礼丢下一句狠话便回去了。
张季觉得,自己这伯父与那伯娘都喜欢放狠话啊?
不过伯娘的狠话让人讨厌,而伯父的狠话却是很暖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