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案还没有判决!只是暂时将那曲驭关押在县牢!”钱辛度有些委屈巴巴地又说道:“可是城中那些僚人不知怎么知道了此事,却一起为那曲驭喊冤!说曲驭不可能是杀了申卫的凶手!是官府偏袒汉人,故意将罪名扣在了曲驭头上!”
看到钱辛度那副模样,张季不由暗皱眉!
“那些僚人有什么证据证明那曲驭不是善人凶犯呢?”张季再次问道。
“这个他们却是没有说,只是说那曲驭不可能是杀人凶犯!”钱辛度再次答道。
张季想了想,对钱辛度说道:“那就辛苦明府陪某一起去一趟那夹水村,先容某看看情况。”
钱辛度闻言大喜!
但是很快他又试探问道:“要不承议郎……先休息一下吧?明日再去也无妨的。”
张季却是摇摇头道:“人命关天的事,还是现在就去吧!”
于是在钱辛度的感慨中,张季、程处亮一行人便又出了通义县北门向着夹水村而去。
夹水村就在通义县城外西北五六里的地方,说起来倒是不算远。
不多时钱辛度便和张季他们到了夹水村。
张季并没有着急去申家,而是在村口等待,让护卫们先进村去打听消息。
夹水村不大,站在村口大树下便可以大致看全这个有着八十多户人家的村落。
一炷香工夫后,护卫们陆陆续续回来。各种消息不断汇集到了张季这里。
这些护卫们已经将张季惯用的“钞能力”打探消息的方法学了个通透。
随便用几文钱,便可以问出自己想知道的消息了。
消息不断汇总,张季对夹水村和申家的情况也越来越清晰。
很快,张季便大致弄清楚了这里的情况。
申家算是夹水村的大户,家中在村中所占田地不少。而且,申家那申卫还是夹水村的村正。对于夹水村的村民来说,申家就是村里最具有权势的人了!
至于那个曲驭,村里人几乎也都认得。
从村民口中的消息来看,曲驭并不是一个性格暴戾,能干出一怒杀人事情的人!
而且,还有不少村民也都说,曲驭这人,虽然是僚人,但是在村里却与人为善。性子温和,也乐于助人。谁家有个啥事情,悄悄找到曲驭,他倒是也肯帮忙。所以,不少村民对他的评价倒是不错。
可是,就是这么一个平常性格温和,乐于助人的年轻人,怎么就会成了杀人的凶犯呢?
不仅那些村民们不解,张季此时也是很不理解!
就连他身旁的钱辛度也觉得自己一定是遗漏了什么!
“承议郎,莫不是那申家人说了谎?”钱辛度皱眉开口道。
张季冲钱辛度笑了笑说道:“明府怎么这么快就又下了决断?断案最忌如此!尤其是这等关乎人生死的案子,没有铁证切不可轻易做决断啊!”
钱辛度面色微微一红,点带头表示受教。
“走吧,去申家看看!”张季再次说道。
一行人进了村子,来到了村中最大最好的一处宅院门前。
门前看门的庄户一看是官府来人,忙跑进去禀告。不多时便有申家人开门出来了迎接!
“不知明府亲临,有失远迎,恕罪!恕罪!”一个身着白麻布孝服的二十余岁青年躬身说道。
钱辛度点点头,让那青年起身,然后说道:“今日与某同来的,乃是承议郎!也是僚人的神使。此次前来便是再了解一下你家大人的事情。”
张季一听便知道,这位就是那死者申卫的儿子。
果然,钱辛度就给张季说道:“这就是申卫的儿子申耀。”
张季点点头,也不多说什么。
张季也没有进入申家中堂和后院,毕竟人家家中此时正是悲戚的时候。
就在申家前院厅房中,申耀让人将之前指正曲驭的申家人叫了来。
头一个来的是个二十来岁的女子,看模样似乎是申家的婢女。
“春娘,你把事情再说一遍。”申耀看了那女子一眼开口道。
那个叫做春娘的婢女显然是有些害怕,对于面前这么多官府的人,她心中还是很胆怯的。
“说吧,不用怕!”钱辛度坐在那里开口说了句,让那春娘大胆些。
那春娘似乎是听了钱辛度的话有了些勇气,便开口说了起来。
“那一晚阿郎早早就回了正寝歇息,我本来是在二娘子房中侍候,大约二更时分,二娘子也睡下,就让我回去睡了。”
“二娘子?”张季轻声问道。
“哦,就是申卫的二房娘子。”钱辛度在一旁低声给张季解释道。
张季点点头,不再出声,等着俺春娘继续说下去。
“就在我回到后院廊房的时候,隐约就见到了一道人影从前边沿着墙根快步不走了出去!我看的出来,那人正是曲驭!”
“不过当时我还不知道曲驭杀了阿郎,也就没有当回事,只是奇怪这大晚上他怎么回到后院来。可是谁知就在第二天早上,便知道了阿郎被害的消息!”春娘继续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