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依然忍不住去想“暗香”,并在心中勾勒她在面罩下隐藏的容颜。想着想着,最终还是进入了梦乡。
等他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过了辰时正了,这一觉睡得不错。他起来洗了把脸,然后带上了剑和行囊,打算下楼吃了早饭就走。
他下来先结了房钱,然后又要了几个包子和一碗馄饨,一边吃着,一边听大堂里面其他客人的谈话。
饭吃到一半的时候,一个穿着官衣、挎着腰刀的中年人迈步的走了进来,一脑门子汗,看起来一副相当疲惫的样子,进门就喊:“老张,给我来四十个包子,打包带走!”
听这语气,似乎和店家很熟的样子。
掌柜的见是他,一边赶紧吩咐人去准备,一边向他走了过去,笑着问:“万捕头,看你这样子,像是忙了一整夜?”
万捕头挥手抹了把汗,脸上显出无奈的表情:“别提了!昨天晚上,巡夜的更夫隐隐约约听到乌府里有动静,以为有贼,但敲门敲了半天没反应,觉得蹊跷,于是报给了我和其他值夜的兄弟。结果我带人翻墙进去一看,乌府上下二十来个人,全都被杀了!那可真是血流遍地啊!我和兄弟们忙活了一整夜,刚刚才弄得差不多了,我就过来给兄弟们买些东西吃。”
“啊!?”掌柜的听了大惊。
陆青崖也瞪大了眼睛,差点喊出声来:“怎么我前脚刚给他们送信,他们后脚就全死光了?我送的是催命快递吗?”
掌柜的忙问:“万捕头,有人看到这事是谁干的不?”
万捕头摇了摇头:“这大半夜的,哪有什么人能看到!”
“那是不是歹人趁夜劫财?”
“说来也真是奇怪,我们天没亮就找了府上那几个仆人过来清点财物,结果发现什么值钱的东西都没少。”
“仆人?万捕头,你不是说乌府上下都被杀光了吗?”
“这乌府也很奇怪,那些仆人们说,他们只在白天过来干活,到了晚上就各回各家。我觉着啊,这事儿背后肯定有蹊跷。你看,这乌老爷虽说是富户,但这城里没人知道他是做什么营生的;而且像乌府那规模,最多也就会请上七八个护院,他却有二十多个;乌老爷已经四十多岁,却也没有什么家小;再加上仆人说的,谁知道这个院里晚上都在做啥!”
万捕头一边说着,一边在脸上摆出一副看穿了一切的表情。
他自是不会在意旁边那个一直认真聆听的年轻男子,说完这些后,又继续跟着店里的掌柜侃侃而谈,不过无非是一些关于乌府的八卦,没什么太重要的了。
陆青崖很快也不再去听他们的谈话,而是想起了其他的东西:“难道……这事是‘暗香’做的?莫非她还真是个杀手?太可怕了……呃,我好像没资格说人家……糟了,我遇到了她,不会被她灭口吧?”
想到这,他忽又觉得有些紧张,但转念一想:“不对,她要真想灭口,昨天遇到我的时候就动手了。那时我可是手无寸铁,而且也是四下无人,动手不是很方便?”
他松了口气,却又开始担心起自己的报酬来。
“收信人都死了,我还能拿到这笔报酬吗?……怕啥,回执我都拿到了,会仙楼还能赖这些小钱不成?而且就算真拿不到报酬,比起人家满门被灭,又能算什么大事?既然事情都已经发生了,还是别去想那么多了,赶紧回去吧。”
他三口两口吃完了包子和馄饨,在桌子上留下了一些铜板,就向客栈门口走去。
当陆青崖从他身边经过时,万捕头还在和掌柜老张说着昨晚上见到的那些事。他随意的瞥了陆青崖一眼,然后继续把目光又投向了掌柜。
他这一眼虽然看得陆青崖心里有些忐忑,但后者还是装成了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稳步走出了客栈,然后向着南方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