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陆青崖离开知返镇两天后,一位身着紫袍的老者和两个中年人则乘着三匹快马,刚刚抵达了望归镇。即便他们可以通过换马不间断快速奔行,但从京城到这千余里的路程,也花了他们两三天时间。
三人在镇子南边入口处下了马,并掀开了斗篷上的风帽。
前几日遭遇萧老大的那三个商旅中的两人已经在那里等候多时,见到三人,立刻跑了过去,冲他们低头行礼,并压低声音说道:“参见宗主、二位师兄。”
老者微微颔首道:“前两天我听你们师弟报告完之后,就以最快的速度赶过来了。那个神棍现在还在这里?”
一人答道:“禀宗主,还在。我们俩这几天轮流对他进行不间断的监视,他似乎没有察觉。现在他跟往常一样,在牲畜市场的路口附近,摆着算命摊。”
“姓萧的和他手下的高手呢?”
“那日之后,我们没再见过他,他手下的高手也不曾见到。”
本来老者只打算让三个得意弟子过来,但由于萧老大的缘故,才决定亲自前来。听到这个消息后,他也松了口气,冲二人挥了挥手,说:“做得好,辛苦你们了。现在没你们的事了,好好休息去吧。”
“是!”
老者和二位弟子随即又戴上了风帽,快步走进了镇子,向着李半仙的算命摊走去。
因为下雪的天气镇内街上的许多地方都覆盖着一层薄雪,然而如果留意老者的身后,恐怕大多数人都会发出惊呼——竟然没有留下任何脚印。
飘落的雪花或多或少的染白了街上行走之人的冬衣,然而在老者的斗篷上居然没有留下一片雪花。如果仔细观察就会发现,那些漫天飞舞着的雪花,竟然都鬼使神差般的避开了老者的身体。
但镇子里的人,除了李半仙之外,没有人注意到这两件奇怪的事情。不过就算发现了这些蹊跷,那些人也不明白是为什么。
李半仙知道这位老者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面前,也知道自己最后会发生什么。不过他现在却面带微笑,无比惬意的看着对面走过来的三人,就仿佛在看三个许久未见的老友一般。
老者也是面带微笑,一脸轻松。而他身后的两个人却显得很是紧张,两眼死死的盯着李半仙,手中长剑也已经拔出来了一小截,大有随时动手的架势。
在离李半仙的算命摊还有几步的距离时,老者吩咐了一下身后的两个人:“你们两个在这等着。”
“是,师父。”
老者独自一人走到了李半仙跟前,坐到了那个凳子上,稍微活动了一下,笑着说:“这个破家伙,坐着还真不太舒服,你也不知道换一个好点的。”
李半仙也笑着说:“我每天起早贪黑的摆这个算命摊,辛苦一天也就挣上不到一百个铜钱,勉强能养家糊口罢了,哪有什么钱去换凳子!独孤兄,你就将就一下吧!”
老者呵呵的笑了一下,又打量了下他,点着他笑道:“你这家伙,还真是挺能装的,明明早就不怕冷了,还穿得这么多!”
李半仙看了看自己,也嘿嘿的笑了笑,然后说:“独孤兄,别笑话我,你不也一样么?”
“唉,你这一年,可真是让我好找啊!我那些不成器的手下跟在你屁股后面,中原、河北都走了个遍,最后你还出关跑草原上了,真是把他们累得够呛。还好你前些阵子不再跑了,我才终于能找到你,否则我都想动用大人明面上的力量了。”
“哈哈,还真是辛苦了他们了。我之前也是低估了你们的能量,前段时间琢磨了一下,觉得这么下去,终究还是逃不出你们的手掌心,所以干脆就找了个地方,把自己身后的事情都料理了一下。这里在夏天也算得上风光秀丽,是个好地方。”
“你这家伙,还真会安排!说实在的,能让我佩服的人不多,你算是一个。之前也多亏了你,我才能那么快就找到十几年前丢失的那颗珠子,如果没有后来的事的话,你还真是挺跟我对味儿的!”
“嘿嘿,能得到曾经名名动苍、震、新三国的独孤兄赏识,也算是我这辈子的荣幸了。”
震国是一个曾经位于苍国东方、徐国东北方的国度,十几年前被苍国所灭;新国则位于苍国东南方,与徐国的东海四州隔海相望。数年前徐国与苍国的战争后,东海北岸原属震国南部的土地被徐国夺取,朝廷在此新设了海阳道,与新国在陆路上直接相连。
老者微微一笑,挥手说道:“往事如浮云,就不要再提了。李青竹,咱们也别再东扯西扯的说客套话了,你心里很清楚我来的目的。告诉我,珠子在哪?”
李半仙一挑眉毛,故作惊诧的说:“什么珠子?我给你留下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