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耳朵里再一次传来了周遭的声音,彭泽才渐渐的晃过神来。
他看向旁边悠哉悠哉抿着咖啡的曾隆道,深深的吸了口气道,
“能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的吗?”
曾隆看向他,嘴角勾了勾,反问道,
“我可以告诉你,不过你得先回答我一个问题,最后那5分钟,你就像唱戏一样,眼花缭乱的搞了那一出,你当时是怎么想的?”
彭泽被曾隆看得有些不自在,虽然从对方的语气里能听得出,他只是单纯的好奇,并没有奚落自己的意思,但还是不由自主的避开了对方的目光,脸也莫名的有些发烫。
“也没什么。”他小声道,“我就是想加快解决问题的速度,所以根据不同的问题,选择了我认为最合适的技术手法。”
曾隆沉默了片刻,抬起咖啡抿了一口,笑着摇头道,
“恐怕也只有你这样的天才,才会有这样的解题思路了。”
彭泽楞了一下,自从他回到华国之后,当面恭维他,对他说这话的人并不少见,可是,当这话从曾隆的嘴里说出来的时候,他听起来却完全是另一番味道了。
他感觉脸上烫得越发厉害了,犹豫着,小声的问了一句。
“是我的思路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不是出在思路上。”曾隆摇了摇头,认真道,“是想出这个思路的你出了问题。试图用这种方式解题,你难道不觉得自己有些过于自大了?”
“自大?”彭泽皱了皱眉,疑惑的看着曾隆道,“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根据不同的问题,选择最适合的技术手法,这听起来是个完美的思路。但实际上却只不过想当然的废话而已。
因为治疗师是人而不是机器,既然是人,我们就不能像机器一样只是复制粘贴技术的代码,而是需要学习,需要不断的熟悉。”
曾隆顿了顿,喝了口咖啡,继续道,
“无论对谁来说,学习一门技术都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无惧寒暑,不分昼夜,一天天,一点点,在积累中获得感悟,在实践中变得自信。
在学习和掌握这条路上沉淀下来的分量和时间,让技术最终成为了治疗师身体的一部分,在我们需要它的时候,从每一个细胞中汇聚到我们的手上,变成了我们服务患者,解决病人的痛苦的工具。
可是你呢?刚才那5分钟,你用出来的技术,有多少称得上纯熟,有多少称得上精湛,你的心里对它们又怀了多少的敬畏?”
曾隆摇了摇头手里的纸杯,仰头将最后一口咖啡喝干,然后随手将杯子放在了旁边的椅子上。
“你问我是怎么做到10分钟里解决了10个问题的。其实很简单。我可以演示给你看。”
说完,他伸手按住了彭泽小臂,紧接着,彭泽感受到,肱桡肌的位置传来了一阵柔和的按压。
他先是一愣,接着眼睛逐渐睁大,瞳孔也猛地收缩了起来。
他从来没有感受过渗透力这么强的筋膜松解术,从曾隆指尖传来的力量就像是一把分叉的钉耙,不停的梳理着自己的肌肉纤维。
在这股力量的影响下,彭泽甚至能够明显的感受到,肱桡肌上微小的结节正在被一点点的松解开。
“现在你明白了吧?我没有什么复杂的技术,靠的也不是什么特别的解题思路,手上只有这最普通,最基础,最不起眼的筋膜松解术。”
曾隆的手收了回去,抬眼淡淡的看了过来,语气不紧不慢,就像是在诉说一件极为平常的事情。
“不过,天才少年,和这一手练到极致的筋膜松解术比起来,你那花蝴蝶般的杂耍玩意,到底孰轻孰重,你不会分不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