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餐桌上，山珍海味是如何出现的，没有无数只生灵的死亡，哪有人类的佳肴。方想变成沙丁鱼，从万物之长变为最卑微的生物，以低贱的地位，看着海中为了生存而日夜努力的海中生物，才知这也是群有生命的活物，而不是菜市场上那无力趴着待宰的死物。

人类吃万物，天经地义，因为人类是万物之长，可以决定万物中哪种生命存活，哪种生命为害虫。自然法则本就很简单弱肉强食。

适者生存，优胜劣汰，这是自然界的法则，同样也是人类社会的法则。

站在绝顶之下，俯瞰众生芸芸，从一个低级生命角度，人类已经做得不错了，至少人类没有因为自己的贪念而让生物灭绝，哪怕是一种害虫，数量可控范围内会加以保护，这是人类聪明之处，也同样是愚蠢之处。

聪明在于，人类知道万物相通，人类的繁衍与发展，离不开那些生灵愚蠢在于，大破灭之后，海中生物智力让它们学会了仇恨，回会了回忆，更学会了听从异兽的命令，只为可能更好生息，加之一个诱惑，让这些怪物们欲灭绝人类。

人类再怎么宣扬自己高尚，有一点未曾改变。世界上因人类而死了太多生物，因此人类是最没资格抱怨自己成为食物。在弱肉强食的自然规律中，人类不再是俯瞰万物的存在，而是为了自己生存，平视对手的生命。

方想冷笑，是因为这个女人，表面慈悲，内心也慈悲，但终究还是一个人类。

“也许在你看来，海中生物进攻人类，是挑起战争的侵略者，可在那些海中生物眼中，它们不过是为了保卫自己的家园，以攻为守。人类在这场战争中处于主动，他们如果有机会来到人类世界，便是拼死也会一战。”

方想叹一口气：“海中生物并非好战，而是他们知道不战，那等待自己命运会十分凄惨。因而，这场战争无论是人类，还是海中生物都没错。”

与月星轩说完后，方想游动两下身体，在身边的时空鱼身上蹭蹭，触感越来越好，方想军渐觉这个小东西，越来越像一个活物了。

时空鱼在睡觉，眼睛是闭起的。都说鱼是不会闭眼的，实则鱼眼外层不闭，内层瞳孔休息时是闭上的。时空鱼是特殊的存在，有眼皮，也会眨眼，这小东西着实有些可爱。

方想调整了自己位置，看着四周，这几天他四处游逛，无论这时空鱼是不是听得懂，便是与人类说话也会毫不顾忌，让这小东西旁听。

四周很安静，也许是天黑透了，更或者这里本身便有什么生物，让其他生物不敢靠近，方想内心微紧，害怕突然跑出一头怪物，旋即想到自己在时空鱼的空间中，心便放了下来。

陆地上，那座人类最高学府，一个六层楼上的阳台上，月星轩楞住了，听着方想的话，她突然觉得自己想去海洋，压根儿就不是个事，在对方那种奇怪思想面前，她慌乱中又有一丝触动。

不错，海中生物何尝想战争，只是这场战争在无数年前，人类便率先发动了，只是这十年来，人类从神坛上摔下来，便开始怨天尤人了？如此想来，人类还真是好笑。

她想反驳，找不到反驳的理由，死者为大，不光是指人类，还指那些有生物的海中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