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山小学。”

“几年级啊？”

“三年级，但马上就四年了。”

……

“你有哪些好朋友？”

“有很多，但我最喜欢宋瑶。”

“宋瑶是谁？”

“我同桌，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

“她喜欢李特。”王宇哲说到这儿的时候神情非常黯淡。

“不会，她喜欢的是你。”林小北纠正说。

“不可能，她喜欢和李特说话。”

“那是因为你不理她，她故意气你的。”林小北敏锐地抓住小男孩的心思。

“真的？”王宇哲苍白而稚嫩的脸显现一点红色，那是美好的希望。

“我怎么会骗你呢？你是不是不敢和她讲话？你是不是有怕

她？你是不是每次看到她就低下头装作没看见？”

“叔叔，你怎么知道？”他脸上的羞涩让林小北感觉又猜对了。

“宋瑶告诉我的，她说最讨厌你这样了。她就故意当着你的面和

李特开玩笑，她是故意气你的。”

“她要是真不喜欢你，肯定不愿意和你同桌，对吧？”

王宇哲呆呆地睁着眼睛，不说话。

“王宇哲？”

“你怎么啦？”

“我好想和宋瑶说话，可是我再也见不到她了。”他的眼角流出两滴泪珠。

“怎么可能，我马上就让宋瑶来。你答应我，千万别睡着了，听到没？”

林小北低语柳絮：“你在这儿和他聊，我出去一会儿。”

说完他大步流星般冲向交换间。

门刚一打开，外面的人又一窝蜂涌上来。

“孩子怎样了？”

“孩子没事吧？”

“王宇哲抢救过来没有？”

……

林小北最烦这些只会添堵的家属，也懒得理他们。

“王宇哲妈妈你过来。”

那个悲伤的女人蹒跚着移动脚步，“医生，宇哲怎样了？”

林小北不直接回答她，反问道：“你认不认识宋瑶？”

“宋瑶是谁？”女人迟钝地在脑海里思索，然后摇摇头。

“宋瑶是王宇哲的同桌，他现在非常想见她。”

王宇哲的妈妈这才弄清楚林小北问的是个小孩。

“我不知道怎么联系她，怎么办呢？”她慌得毫无头绪。

林小北冷静地问：“你有没有王宇哲班主任的电话？”

“这个有，这个有。”仿佛看到救星一般，王宇哲妈妈急不可待地掏出手机，在里面一阵拨弄。

“就是这个，这个，刘老师。”

林小北记下电话号码之后对她说：“你们现在外面等着。”

门关上之后，交换间顿时清净下来。

“喂，刘老师吧？我是S大附院麻醉科林小北医生。是这样的，你的学生王宇哲遭遇重大车祸……”

“王宇哲发生车祸？是怎么回事？”刘老师在电话里彻底惊醒。

林小北不慌不忙地说：“你先别打断我，听我说完。王宇哲现在危在旦夕，非常想见他的同桌宋瑶。我不认识那个小女孩，因此，想请你出面帮忙，把她带到这里来。外科楼住院部三楼，麻醉科。你来之后给我打电话。”

“一定一定，我一会把宋瑶带来。”刘老师那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估计是匆忙起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