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哲威看着蜷缩一团的小舅,这睡姿,好像一个球,从心理学的角度讲,这是缺乏安全感的表现,武义需要朋友,希望被关爱,但是他有太多秘密不能和外人说,即使是李秀宁也不行,他在逃避,尽量让自己变得充实,不去想那些想不明白的东西。
“你是不是对我有企图?我可不喜欢男人,赶紧滚,大晚上的太吓人。”武义没睡,这是他多年养成的习惯,他怕自己睡梦中说出不该说的话。
“我还以为你睡着了,要不起来聊会?”柴哲威很想多了解一些,了解这个奇怪的小舅。
“聊什么?人生?还是理想?大晚上的不睡觉,你也够可以的。”
“反正睡不着,聊聊呗?谁便什么都行。”
武义无奈的起身,披着被等着他找话题。
“小舅,当初你重伤的时候为什么还替于忠林求情?他差点杀了你。”
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一想到于忠林和柳氏,心中就隐隐作痛,“换个话题,不想说。”
柴哲威默不作声,这是不打算换。
武义叹了口气:“我答应过保他全家,我还说,要收他们的孩子为义子,可我没做到。”
“他差点杀了你。”
“这不没事吗?他又不是真的要杀我,当时我真的一点都不恨他,只是觉得有点可惜,就这么死了?还有很多事没做呢。”
“可惜?”
不是用词不当,他不懂,也许玉珠姐懂,其他人是听不出来的。
“我当时真的以为自己要死了,呼吸困难,身体很冷,可看到他愧疚的眼神,姐姐焦急的样子,心里还有那么一丝高兴,至少自己没白活,还有那么几个人会记得自己。”
“你替他求情就没想过后果?”
后果?武义真的没想,或者说来不及想,他只想不要因为自己而多造杀戮,他感受到了姐姐的杀气,那是从没有过的。
“什么后果?我都要死了,哪管得了那么多,希望他们泉下有知不怪罪我就好,我真的尽力了。”
柴哲威忽然有种叛逆的想法,低声问到:“如果那个人是薛礼,你怎么办?薛琪呢?我呢?母亲呢?”
“你们疯了?不对,是你疯了。”武义没回答,虽然没有外人,但他不想说。
“随便说说。”
一阵沉默之后,一个稚嫩又有些低沉的声音响起,“都说我没有规矩,没有等级观念,不知道上下尊卑,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从我来到大唐,就是姐姐在照顾我,薛礼、薛琪,还有你们再关心我,和别人有什么关系?我心情好,就尊敬他们,心情不好,凭什么给他们笑脸?不怕你笑话,在我心里,即使是陛下,也没你们重要,于忠林这事了结了,往深里追究,薛琪也跑不了,可我要说的是,不行,我就这么几个朋友,谁敢动他们,我就要谁好看,不是吹牛,如果我真想算计谁,他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杀人的方法有很多,多到你无法想象,我是不想把自己变成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但谁要是敢试试,一定让他后悔终生。”
“要是陛下呢?”
“你是认真的?”
“打比方。”
“我没想过,陛下会成为千古一帝,我能怎么办?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就和他换。”
“换命?”柴哲威眼睛都快等出来了。
“我的命比他值钱,我才不换,我是说拿别的东西,再说,姐姐和陛下的理想是一样的,所以他们不会反目成仇,剩下你们的命,都不值钱,谁便拿出点东西就能换出来,问题不大。”
“什么东西?你有宝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