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铛之上,金光浮现。
铛地一声脆响,年轻男子倒飞了出去。
铃铛落地,玄诚身子一晃,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这时,他忽然面色一变,朝着巷子更深处瞧了一眼后,毫不犹豫,收剑回鞘,同时一个箭步上前,探手破入光阵之中,无比准确地将那只小鸟抓在了手中后,扭身就走。路过那已经没了气息的王其身边时,一弯腰,顺手将他捞了起来,狂奔离去。
他刚走,一道清风从巷子深处吹来,鹤发童颜的老东西出现在躺地的年轻男子身侧。
瞧了一眼巷子口那一闪而逝的身影,老东西哼了一声:“废物!”
正欲起身的年轻男子闻言,浑身一抖,慌忙伏首跪地。
老东西什么都没说,大袖一甩,一缕幽香散开,伏在地上的男子表情顿时狰狞了起来,片刻,仅片刻,男子忽然脸上一红,噗地一声,大口鲜血喷出。鲜血落地,可见不少小小白色虫子,正蠕动其中。
男子吐出一口鲜血之后,脸上红晕褪去,变得有些苍白,只是目光落在地上那些蠕动的白色虫子上后,脸上反倒露出了喜色。
“谢老祖开恩。”男子连忙磕头。
“去城隍庙守着吧,有消息了来通知我。”老东西说完之后,身影一晃,便如一道风一般,瞬间散去无踪。
年轻男子跪在地上额头贴着地,等了好一会儿后,才敢抬头起身。整理了一下身上衣物之后,迈步往巷子外走去。
城隍庙内,忽然间气氛就不对了。
沈牧之等了一会,不见玄诚回来,心中有些不安,便从后院走到了前院,准备到门口看看。
只是,刚走到前院,看到院内那些站着不怎么动的人影,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他左右一瞧,忽然发现,父亲手下那些人都不见了,不知去了何处。
这些人都是父亲手下的精兵,有几个亦是家将,最是守规矩,没有命令,绝不会胡乱走动。就算现在不在军中,这些人被庙外热闹吸引想去看个热闹,也绝对不会走得一个人不剩。
可此时,这院中,哪里还有这些人的身影?
沈牧之心头顿时紧了一下。
要出事!
这个念头一出现,他毫不犹豫,扭身就往后院跑。
可就在这一瞬间,城隍庙的门,突然关上了。
砰地一声闷响,犹如寂静的冬日里,突然炸响了一个春雷。所有表面的平和,都在这一刻,全部打破。
雪白刀光瞬间亮起,几乎盖过了天空之中的日光。
没有喊杀声,只有乱中有序的脚步声。
沈牧之奋力朝着后院跑去,途中,时不时就有人上来拦截,他都是匆忙躲过。他不想被这些人纠缠住。
前面都埋伏了这么多人,后院肯定也不会安全。
说不定,那余福成,还有那庙祝,都有问题。
沈牧之一边跑,一边脑子里掠过了许多念头。
后院之中,也已出事。
余福成突然吐血,一脸震惊不解地看向眼前三人,目光在三人身上匆忙扫过后,落在了沈威身上,然后含糊问出一句“为何?”之后,鲜血再度涌出,身子一僵,往后仰去,没了声息。
“这这知州大人?你怎么了?”庙祝慌忙跪倒在余福成身边,惶恐无措地喊叫起来。
沈威与沈牧平都紧皱着眉头,一瞬间震惊慌乱之后,沈威慌忙起身,推着沈牧平就要离开。
剑光突至,直奔沈威后背。
竟是那庙祝猛地暴起,一剑直刺沈威后心。刚才还惶恐不知所措的他,此刻一脸冷峻。原本浑浊深邃的眼睛之中,此时满是冷漠的杀机。
本该毫无防备的沈威,却在这个时候,突然一个甩手,一个黑球飞出,直奔庙祝怀中。
庙祝一愣,不知这黑球来历的他,不敢托大,刺向沈威后背的长剑连忙回守,拦在了黑球之前。
轰
巨响之声,猛然出现,伴随着火光,浓烟,泥土,狂风
沈威抱着沈牧平滚到了远处的角落里,撞到了墙上才停下。
头昏脑涨,胸口发闷的他,顾不得去看那庙祝和余福成怎么样,也顾不得去检查怀中已经被震晕过去的沈牧平到底情况如何,撑着一口气,抱起沈牧平,拔腿就往前院冲。
谁料,没走几步,就瞧见沈牧之冲了过来。
沈牧之刚才已经听见了那声动静,心中自然已经清楚。目光飞快扫过父亲怀中,顾不上去询问大哥如何,匆忙说道:“前院走不通了。”说着,目光在后院中一扫,瞧见了之前喝茶之处,此时已经变成了一地废墟。
原本的四方石桌被炸成了碎片,散得到处都是,地面上还多了一个不浅的坑。周围的一些绿植也都遭了殃,残枝碎叶散落一地。
那庙祝浑身是血躺在那一地废墟之中,不知是死是活。至于那余福成,躺在另一边的花丛中,面朝下,一动不动,同样不知死活。
沈牧之犹豫了一下后,快步过去,将那已经昏迷过去的庙祝拉了起来,然后又过去看了看余福成的情况,见他还有气,也拉了起来。
这时,那些人已经跟了过来。
沈牧之瞧见,连忙让父亲带着大哥躲进后面屋子里。父亲不肯,欲让沈牧之带着大哥躲进去。
“听我的!父亲!”沈牧之一声沉喝,沈威那没说完的话顿时顿住了,深沉目光在他脸上看了一眼后,扭头带着大哥进了屋子。
沈牧之随手将余福成也塞进了屋子里,接着,将门一拉,一手提刀,一手提着庙祝,守在了屋子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