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说着话,男人抬头看向老人,态度极好。
“老人家,对不起,是我这个平时当主任的,对我们邮局的工作人员思想工作抓得不到位,让你老人家受委屈了,请你把信交给我,我一准帮你把信寄出去,准保信会平平安安送到你老的儿子手里。”
男人一边说着话,缩回他伸到程海松面前,可这个气质出众的男人完全不搭理他的手,朝老人伸了过去。
“好人呐,谢谢你。”
老人家双眼满是泪水,从怀里拿出汗渍斑斑的被他捏得发皱的信,正要递到男人的手里。
突然。
他的眼角瞥见男人眼底隐藏着一抹冰冷的讥笑和嘲讽之色,递到半空的信再次缩了回来。
“老人家,你把信交给我吧。”
看着老人这样子,男人有些着急,嘴角的笑容片刻凝滞,眼底不经意间露出一抹狠毒之色。
他一边说着话,一边伸出手朝老人家手中的信抢过去。
俗话说得好,请佛容易送佛难,看着站在他面前这一对男女不是好相与之人,一开口就是为人民服务这么一顶高帽子扣着,不帮老东西把信寄出去,他们没准在这邮局大吵大闹。
既然这样,他倒不如顺水推舟以进为退,信到了他手中,寄不寄出去,什么时候寄不是他一句话的事。
男人越想越得意,他高昂着头挺着凸起来的肚子,像个得胜的公鸡。
男人眼看着老人手中的信就要递到他手上,心里正沾沾自喜自己的聪明。
可这老家伙竟然把拿着信的手缩了回去。
这怎么可以!
就差那么一点功夫,他就能把事情圆满的解决了,现在这不识抬举的老不死竟然想要搅局,他绝不容许。
心里发了狠,这男人伸过来的手牢牢拽着老人家手上的信,凶狠的目光怒瞪着老人家拿着信的手。
“主任,你看真是不好意思,我突然想起来,我阿伯人老了不记事了,他拿出来的信弄错了,这封信压根不是寄到部队里给我阿哥的,是我男人写给我……”
说到这,程兰花说不下去了,她一双翦水秋瞳又羞又恼地瞪了一眼站在她身旁的程海松。
“呆子,都怪你,我就说了,让你别有事没事学那些城里人,写那些酸不溜丢的词啊句子啊,给我,这要是真让阿伯把这信寄回到部队去,让我阿哥看见了,等他回来你还有脸见人吗?”
程海松拧着眉寒着脸,神情异常严肃看着程兰花,他媳妇儿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这信不是阿伯坚持要寄到部队里,给他儿子的吗?
怎么就成了他自个写的了?
还有什么学城里人写的,酸不溜丢的词和句子,他有写过吗?
程海松的脸色越来越黑,他堂堂七尺男儿,一个保家卫国的男人,做事光明磊落,最学不来那些文人雅客,成天把劳什子情和爱挂在嘴边,更别提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写出来了。
那么只有一个可能!
一想到这个可能,程海松的脸色黑得滴水,看着程兰花的目光变得更为不善,他媳妇儿仙女似的,长得美得冒泡。
她身边最不缺的就是那些,嘴巴甜,最会讨女人喜欢的。那些愣头青小伙子的喜欢,莫非她说的那些娘娘腔的恶心巴拉的词句,都是那些家伙弄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