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宝衣喝完了,唇齿间都是桂花的甜香。
她捧着小盏,“二哥哥,我还想喝。”
荷叶提醒:“小姐,您酒量浅的很,不能再喝了。”
“可我就是想喝呀”
小姑娘的丹凤眼清润剔透,撒娇乞求的小表情,令萧弈无法拒绝。
荷叶还要说什么,他道:“我在这里,无妨。你们都退下吧。”
屋中伺候的侍女,只得退了下去。
萧弈给南宝衣斟了一小盏酒。
可南宝衣沾酒必醉,一小盏酒下肚,小脸已呈现出酡红之色。
她要吃蟹,伸手拿起一只,却因为醉酒,怎么都剥不好。
萧弈拿过她手里的蟹。
他细细剥好,正要将蟹肉和蟹黄挑到她的碗里,却见小姑娘端着小碗,乖乖地坐到了他身边,一副心安理得等着投喂的小表情。
萧弈抿着笑,把蟹肉放到她的小碗里。
小姑娘垂着眼帘,安静优雅地吃掉。
她大约十分喜欢吃蟹。
吃完这一只,她抬起亮晶晶的丹凤眼,仍旧望着他,似乎是期盼他能再给她剥一只。
萧弈开始剥第二只。
把蟹黄放在她碗里时,小姑娘突然掉起泪珠子。
她轻声:“你从来没有给我剥过蟹”
萧弈挑眉。
从前的南娇娇刁蛮跋扈,他当然没有给她剥过蟹。
“你总是给南胭剥蟹那时候我常常想,一个男人,大约要很宠爱很宠爱一个女人,才会愿意为她剥蟹吧?”
她忽然哽咽,“可是,你明明是我的夫君呀!要与你共度一生的女人是我,你怎么能给我姐姐剥蟹呢?
“我好羡慕好羡慕你宠爱她的样子,于是我向神明许愿,我不要富贵不要荣华,我只愿换一个真心待我的夫君
“可我大约是个很坏的姑娘,我至死,都没能遇上一个把我捧在掌心娇宠的人
“如今重头来过,我再也不做坏事,再也不欺负人了”
她泪流满面地忏悔着,可怜地靠在萧弈的肩头。
萧弈身体绷得很紧,眼眸中透着道不尽的复杂晦暗。
他知道,南娇娇大约又想起了那个可怕的梦境。
在那个梦境里,她嫁给了程德语,可是程德语却待她很不好。
她梦醒后依旧这么伤心,可见程家伤她有多深。
听闻今年冬天,程德语会从盛京城游学归来。
他应该帮南娇娇退亲。
他想着,把小姑娘抱到怀里,为她揩拭去泪花。
他轻哄:“如今的南娇娇聪明可爱,还充满了勇气,是天底下难得的好姑娘。这天下,愿意为你剥蟹的,大有人在。”
南宝衣抬起醉醺醺的水眸。
倒映在瞳孔里的青年,俊美温柔,金相玉质。
她娇哝:“我是个好姑娘,老天爷不会为难好姑娘的,是不是?”
“是。”
南宝衣满足地露出笑容,“你愿意为我剥蟹,你是个善良的好人,老天爷肯定也不会为难你,你会有大福报的!”
她说着吉祥话,娇憨又讨喜。
萧弈神情柔和,轻抚过她娇美的面庞,低声:“我等着我的福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