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明慧仔细扫了眼禅房,确定没有漏下任何证据,才掩上屋门。
屋门合上前的刹那,方姨娘似是若有所感,挣扎着睁开眼。
“我的孩子还给我”
她艰难呢喃着,将夏明慧的面孔牢牢记在了心里。
随即,再也支撑不住,流泪满面地晕睡过去。
偏僻的后园子。
南胭紧张地望了眼身后,“没被人发现吧?”
“放心,没人看见我们。”
夏明慧递给她一把刀,“你来,还是我来?”
南胭盯着婴儿,眼睛里掠过杀意。
半晌,她发狠:“用刀太明显。既然要栽赃南宝衣是吃小孩儿的邪崇,自然应该在这婴儿身上弄出些牙印。”
“牙印?”
“镇南寺后门,有几条野狗。”
夏明慧恶从胆边生:“既然都做到这一步了,咱们不妨玩一手更大的。”
她附在南胭耳畔,低语了几句。
今日就要被烧死的南宝衣,还安安稳稳地躺在拔步床上。
“今儿穿什么呢?”
少女的一只白嫩脚丫子,懒洋洋地搭在床榻边缘。
水葱似的指尖,捏着水粉绣帕,慢悠悠地甩来甩去。
“毕竟是在全郡老百姓面前露脸的机会,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得打扮得美美的才好,叫他们知道我南娇娇别的没有,美貌却是货真价实的”
正琢磨着打扮,她忽然皱了皱小鼻子。
一股浓烈焦味儿,从外面传来。
没多久,地窖外面传来铺天盖地的呐喊声:
“着火了、着火了!救火啊!”
“喝的水都不够了,哪儿来的水去救火?!”
“赶紧跑吧!”
嘈杂声震耳欲聋。
南宝衣惊得跳下拔步床,哪儿还敢磨磨蹭蹭去打扮,随手扯了件襦裙套上,飞奔向地窖出口。
可是地窖出口却是锁着的。
她瞥见墙根角落摆着一把大铁锤,也不顾大家闺秀的形象了,使出吃奶的力气抄起大铁锤,发疯般砸向木门!
刚砸到木门上,负责保护她安全的十言正好破门而入!
“哐当”一声巨响,木门连带着十言一起被砸飞出去!
“唔”
南宝衣惊悚。
她看着十言鼻血横流、满地打滚的模样,情不自禁地摸了摸鼻子。
光是看一眼,就觉得好痛啊!
十言挣扎着爬起来,满脸是血地拱手:“来迟了,请小姐恕罪!”
“没事、没事,咱们快走!”
如今正值大旱,想来镇南寺没有足够的水源用来救火。
大火连绵,说不定连山都会被烧掉!
得赶紧下山才行!
南宝衣拎着裙摆,跑得比兔子还快。
十言追在后面撵。
透过火光,他忍不住揉了揉眼睛。
宝衣姑娘的头发
怎么像是白了?
他心头微凛,突然往反方向跑去。
他得马上告诉主子!
南宝衣穿过大雄宝殿时,听见殿中传来撕心裂肺地啼哭声。
她捂着口鼻冲进火光,宝殿里竟然扔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