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弈是她心目中的英雄。
前世她看不起他,可是他却能从区区庶子,一步步爬上权倾朝野的帝师之位,甚至屡次带兵作战击退敌国。
他是她倾慕的英雄。
“二哥哥”南宝衣试探着牵住他的袖角,“你若看完信后不再生气,能不能与我说说那位歌坊美人?你亲近别的姑娘,我总是吃醋的。”
篝火宴会,乐音喧嚣。
萧弈瞥向她。
也许她心里仍旧委屈,可是她努力压抑着那份委屈,展现在他面前的姿态干净无邪,有着真心澄清误会、经营感情的决心。
这样的姑娘,很难得。
他伸手牵住少女的小手,认真地与她十指相扣。
她的手绵软温热,他扣在掌心,几乎舍不得松开。
连日以来的凄凉,悲伤,孤独,似乎都在她的温暖里悄然融化。
他耐心道:“我向你保证,我与那位姑娘没有私情。我决定娶你,便决定了要与你共度一生。余生那么长,你多信任我一点,咱们的路,就能走得更顺一点,是不是这个道理?”
南宝衣凝视他良久,慢慢点头。
天要落雪。
萧弈起身,亲自送南宝衣回帐篷,温柔牵手的姿态令靖王妃和那些姑娘看红了眼。
回到帐篷,萧弈吩咐余味和尝心去为南宝衣准备沐身的热水。
他看了眼她华贵明艳的袄裙,抬手替她捋开额前碎发,淡淡道:“最近,可穿得素淡些。”
南宝衣不解:“为何?”
萧弈没有解释。
南宝衣目送他离开帐篷,心底浮现出一个猜测。
二哥哥突然穿白衣,又不饮酒吃肉,还叮嘱她也穿得素淡些,倒像是在为谁祭奠。
是不是有个对二哥哥很重要的人,离开了这个世界呢?
没等她想明白,一名小宫女匆匆进来。
她福了一礼:“郡主,我家主子有请。”
南宝衣认出她是南胭身边的宫女,于是拿起灯笼,道:“领路吧。”
帐外依旧歌舞升平。
宫女领着她穿过帐篷,踏进了旁边的小树林。
林中积雪,笼火澄明。
南胭抬手打发了宫女退下,幸灾乐祸地打量南宝衣:“听说,你和萧弈闹翻了?”
“与你何干?”南宝衣冷声,“找我何事,快说。”
她看见南胭就来气。
南胭扶了扶金步摇:“明日是正式狩猎的日子,姜贵妃年少时学过骑射,为了笼络圣心,一定会进入猎场围猎。妹妹骑射极好,不如请你在四下无人时,直接射杀了她。”
南宝衣笑了:“你当我傻呢?脏活儿都我做了,你做什么?”
南胭取出一支羽箭。
羽箭箭头,雕琢着“修”字。
“这便是我所做的。”她从容不迫,“我花重金,买通了英王楚怀修身边的仆役,让他替我偷了这支羽箭。你拿它射杀姜贵妃,旁人就会以为是楚怀修下的手。届时,楚怀修与楚怀美相争,你我便可渔翁得利。”
南宝衣:“”
不得不说,南胭是极有脑子的。
栽赃陷害祸水东引这一招,玩得妙啊。
她接过羽箭把玩片刻,又道:“我对你的人品还是很了解的,万一到时候出了纰漏,你不仅不会帮我,你还会跳出来落井下石。这一票,要干咱们一起干。我射杀姜贵妃,你为我放风补刀,如何?”
“成。”
南胭答应得痛快。
姐妹俩彼此看不顺眼,并不愿意同路回帐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