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像是一把锋利的匕首。
直直扎入南宝衣的心脏,令她无话可言。
她起初接近萧弈,确实是动机不纯。
她咬牙:“但是”
“没有但是。”萧弈扣住她的后脑,“南娇娇,你骨子里,藏着逐利的心思。你为了权势而对我好,至于爱上我,纯粹只是意外。可我,我很喜欢这场意外。”
他歪头,吻了吻她的脸蛋。
南宝衣浑身发抖。
她凝着这个男人,心底生出一丝害怕。
他明明什么都知道,却偏偏从不拆穿她。
而今,他们双方的遮羞布都被扯下。
她是美貌乖巧,却也虚荣腹黑,一心想嫁高门大户,一心想让家族盛大繁荣。
他是权势滔天,却也刻薄霸道,不仅想要位高权重,还想要早就惦记上的娇娘
萧弈把婚书好好放在她枕下:“好好吃饭,别饿瘦了。等春暖花开时,我娶你过门。”
南宝衣抱着被子,很努力地反抗:“你出了那种事,我家里人不会让我嫁给你的。萧弈,我会向祖母告状的!”
“告吧。”萧弈不以为意地站起身,“如果有用,尽管去告。”
南宝衣看着他往外走,气得心肝肺都生疼:“你,你这是强抢民女!我明日告御状去!”
“强抢民女?”萧弈失笑,“你还擅自悔婚呢。南娇娇,做人方面,你我半斤八两,就谁也不要嫌弃谁了。”
他推门而出。
冷风灌进了闺房,他从外面掩上槅扇,屋子里才又恢复温暖。
南宝衣气得双手发抖。
这厮在外面养女人,甚至还有了孩子,结果还有脸跑来告诉她,他是一定要娶她的!
谁给他的脸?!
南宝衣抚了抚乱跳的心脏,忽然之间生出了无限勇气。
这厮从根子就烂透了,她干嘛还要为了他不吃不喝?
嫁是不可能嫁的,她得振作起来,将来才好与他缠斗到底。
思及此,少女战意十足,立刻唤了侍女进来,让她们去把膳食热一热,她要马上吃饱喝足,攒够力气。
结果,她和萧弈的战斗还没有拉开帷幕,她爹就出事了。
正是黄昏,她坐在妆镜台前,正欲拔下发髻上的珠钗。
荷叶啼哭着从松鹤院跑回来:“小姐!三老爷进大理寺衙门了!他在太府寺官衙犯了错,太府寺卿大怒,派人把他扭送进衙门候审。老夫人气晕了过去,二老爷和二夫人正到处托关系询问呢!”
南宝衣:“”
她咬了咬牙。
她那日听说太子殿下给她父亲安排官职,就觉得不靠谱。
哪怕是闲差,也总得做做样子,稍微干点儿事不是?
可她爹那个鬼样子,任何事都是干不好的。
估计他还会撺掇同僚,与他一道斗鸡逛花楼。
她本想问候她爹的祖宗十八代,但是想到她爹的祖宗也是她祖宗,于是只能打消这个念头。
她转向荷叶:“究竟犯了什么错?”
“奴婢也不清楚。”荷叶抹眼泪,“好像是弄错了一笔账”
太府寺掌管钱谷金帛货币,是要经常和账簿打交道的。
她爹是只会出不会进的吞金兽,哪里会弄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