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宝衣看了眼顾崇山,又看向萧弈。
二哥哥也正看着自己,丹凤眼沉静如深水,身体不算紧绷,显然是不怎么担心她的样子。
南宝衣立刻猜到,这两人留有后手。
她又看见萧弈的囊袋挂在马鞍旁,一只毛茸茸的小狐狸从里面钻了出来,却被他按了下去,大约是特意为她抓来的,他今早说过,要给她抓狐狸崽子玩的。
南宝衣好喜欢毛茸茸的小狐狸,于是甜甜地朝萧弈眨了下眼。
萧弈薄唇抿起浅笑。
旁边南胭看得满脸酸意,啐了一口,骂道:“两军对峙,你能不能不要露出那副痴相?生怕别人不知道你们恩爱还是怎么样?!”
南宝衣轻咳一声,收敛甜笑,望向白梨。
这位贵妃娘娘,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甩着大袖,看起来是那么的癫狂,那么的仇恨。
她好奇道:“白贵妃,你为何如此憎恨顾崇山?”
“我不恨他,我恨的,是他的母亲。”白贵妃嚣张地抬起下巴,“他母亲毁了我我毕生的幸福,我恨不能饮其血啖其肉!至于他,要怪,就怪他没个好母亲!”
“她对你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白贵妃攥紧双手,“本宫自幼在戏班子长大,与师兄恩爱甚笃,甚至已经怀了他的骨肉
“可是有一天,那贱人派人来戏班子,将我带进宫献给北皇,要我帮她争宠。本宫只爱师兄,本宫恨极了她恨极了北皇,与北皇相处的每时每刻,都让我厌恶!
“我想逃,可是,那贱人为了让我全心全意待在宫里帮她,竟然派人诛杀了本宫的亲弟弟!她让本宫家破人亡,本宫如何不恨她?!本宫不止要杀她,本宫还要杀了北皇!”
她如同发泄般,将几十年的秘密宣之于口。
南宝衣望向北魏丞相白宪之。
这风度儒雅的男人,默然地垂下头。
显然,他就是白梨话中的师兄了。
只是
南宝衣正色:“可我瞧着,你的师兄并不爱你呀。他靠着你在宫中承宠,从区区寒门一步步做到当朝丞相,迎娶高官之女,膝下子女双全。为了这样一个男人,挑起北魏内乱,值得吗?”
“你休想挑拨我和宪之哥哥的关系。”白贵妃抱住白宪之的手臂,得意狷狂,“你以为摄儿是北皇的孩子吗?不,摄儿就是当初,我和宪之哥哥的骨肉。我,宪之哥哥,摄儿,我们才是亲亲热热的一家人!”
南宝衣眨了眨眼。
顾慑,竟然不是皇族血统。
怪不得顾了了死在马厩时,白贵妃身为母亲却毫不悲伤,甚至还去玉楼春听曲儿。
因为顾了了,是她和北皇的女儿,她恨极了北皇,也连带着恨起了顾了了。
而顾慑是她和心上人的儿子,所以她才会那么在意。
白贵妃微笑:“将来,摄儿登基为帝,宪之哥哥就是摄政王,而本宫,将成为摄政王妃。至于你们,你们都会死在这里。来人,放箭”
“且慢!”
南宝衣打断她。
她认真道:“贵妃就不怕为他人作嫁衣裳?如果白宪之当真爱你,为何要娶妻?就算娶妻只是装装样子,那他为何要生那么多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