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无论是谁,反正这些他的明月光,她的肉中刺,即日起彻底烟消云散了。
想到这儿,墨夫人的声音又软下来几分,“老爷不必挂怀,大不了过几日我派人去泰山府瞧瞧就是了。”
睨了她一眼,正想说泰山府岂是她想去就能去的,可旋即,墨老爷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对方不过是跟他客套客套罢了,他又何必为了点小事和她撕破了脸呢。反正这么多年,不都是这样过来的么。
“星辰,”招呼着那位青衣的少女,妇人堆着笑道,“去将你二姐叫回来,今晚上咱们一家人好好吃顿饭。”
一手挽着丈夫,一手拉着女儿,墨家人一家其乐融融的,仿佛刚刚送走的并不是什么五姑娘,而是瘟神一样。
墨星辰看着远去的背影,心里不由得犯起愁来。墨骄阳、墨皎月两姐妹是夫人的心头肉,以前有先夫人生的五姑娘在府里,就好像一个人肉盾牌似的,什么大错小错都可以按在她身上。
可是如今墨璃走了,府中徒留日月星辰,自己成了最末的那一个,少不了要代替阿璃成为众矢之的了。
一想到前路惨淡,小姑娘的眉头都拧在了一起。
出了度朔山便是冥府,魍魉将墨璃交给孟婆之后,便马不停蹄地带着冥魅去了凡界。
好在猰貐垂死挣扎了那一下,不然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把她带回来。
日落黄昏,崔府的门庭掩映在夕阳余晖之下,透出一股静谧闲适的味道。此时的人间已是腊月,嘉志和一众仆从正在门外扫雪,却忽然看见入门的影壁上闪过一道影子。
待少年再次回头仔细张望的时候,刻着海棠富贵的墙上却什么都没有了。
刚刚从礼部回来的男人前脚刚踏进房里,后脚便见寝殿的门被人从外面踹开了。黑衣银发的男子好像一阵风似的冲进来,对着他道,“快,把门关上。”
崔钰看见魍魉怀里昏迷着的女子,瞬间明白了对方如此慌乱的原因。
“怎么了?”冥魅离开的这段时日,他日日都去南薰殿,一来是为了等她,二来也是想掩人耳目,万一宫里有什么突发状况他也可以及时解决。
可自中元节过后至今已有近半年,对方却一直杳无音讯。
殿里的人一日比一日担忧,除了崔钰还能沉得住气,其余人几乎都要被这漫长的等待磨得崩溃了。
好在今日,她终于回来了。
魍魉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讲了一遍,皱着眉问到,“她昏倒前要我一定带她来找你,你可有什么办法能封印那道禁术么?”
话音刚落,躺在床上的女子倏地睁开了眼睛,黑白分明的眼眸之上绽放着殷红的彼岸花。
冥魅看着眼前的男人,一抹妖异的笑爬上唇角,软若无骨的双手攀住他的脖子,凑上前去好似要亲吻自己的心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