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喝酒去吧。”望着他的背影,崔钰也觉得心情好极了。
睨了他一眼,独孤谋摇摇头,“我改主意了,这酒得你请我才行。”
独孤府上,几个人觥筹交错,不到一会儿便有了醉意,秀芝端着酒杯道,“李淳风那小子哪里去了,自除夕夜之后就不见他人影了呢。”
“我听说是公主身边的小绣娘回家探亲了,李大人便巴巴儿追着去了。”石靖岩说这话时笑得一脸狡黠,大概是借着酒意,周围又没有外人,说起话来也不那么拘束了,“之前崔钰一直没有娶妻,李淳风又隔三差五得往你眼前晃,让我和秀芝一度都以为你和他有龙阳之好呢。”
“哈哈哈哈,没错没错,我们当时就想,哪有男人十年不碰女人的。”用筷子敲着碗,秀芝将新学的曲子哼唱了出来。
“是不是啊,大人?”
挑眉看了看独孤谋,崔钰冷哼了一下,“你也这么想的对么,所以那几年很少来我家?”
男人连忙否认,“你那时每日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酒也不喝,马球也不打,除了当值连门都不出,我们找你做什么?只要保证你不会寻死就是了,哪还愿意跟你说话。”
崔钰闻言无奈地笑了下,端起杯里的酒一饮而尽了。
“哎,这酒啊,还是在红袖添香喝才有意思,姑娘们一边唱曲儿一边斟酒,真真是惬意。”秀芝一脸花痴相,被石靖岩嫌弃得不行,“你小子最近又去红袖添香了?你就不怕哪日也像肖远一样,被蛇妖吞了。”
“你不知道,新来的姑娘太好看了,虽然和两位公主比不了,但.......”
被对面的两人瞪得闭了嘴,石靖岩摇了摇头,他觉得梁秀芝这辈子肯定投胎时没带脑子,居然把他们俩的未婚妻和伎馆的姑娘比。
“行了行了,酒都堵不上你的嘴,跟我去趟茅厕。”靖岩生怕他再给自己惹祸,半拖半拽将他拉走了。
崔钰见状,也不管他们两个,只对独孤谋道,“你呢,这几日没去红袖添香么?是不是有了安康公主,便也不招惹那些花花草草了?”
“我从来也没招惹过什么花花草草。”他在男女之事上一向检点,虽然当年在军中的时候也曾与边关的胡姬有过一两段露水情缘,但不过都随着天光大亮蒸发干净了,连一丝绮丽的回忆都没剩下。
“真的么?”崔钰的眼底闪过一丝深意,正想说些什么,却见一个妇人走了进来。
吴侬软腔温婉动听,带着江南三分水汽落入耳中,只叫人的骨头都酥了,周氏端着一盘子牛肉放到二人桌上,素手纤纤,白过案上瓷碗,莹莹星眸,比壶里的酒还要剔透。
“我见二叔带了客人来,生怕你们吃得不够,便切了这盘牛肉来。”女子唇边的笑意恍若四月春风,崔钰看在眼里却不禁有些幸灾乐祸。
比外面的野花更可怕的,莫过于他人园子里近在咫尺又不可亵玩的白玉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