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太宗是她唯一能抓住的,喜不喜欢,都要抓着。
两厢里打了照面,她名义是上她们的庶母,纵使心里再不喜欢,冥魅和孟姜还是给杨若妍请了安。
“婕妤娘娘万安。”
袅娜地行至主位,女子端着架子,却见对面两个人并不理会,未等她言语一声就起身坐好了,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杨若妍不是徐惠,对方是何等高贵出身,都被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后宫逼得不择手段。
何况她一个门户的女子,自然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做,且这儿又没有旁人,叫她装给谁看。她心里恨,面子上必得表现出来才行,“这都是些什么戏,没有一出儿新鲜的。”
翻看了半天戏册子,似是忽然想到了什么,杨若妍笑眯眯地看着冥魅道,“相爷之前的妻子据传是个女妖精,美貌无双,艳冠长安,不知公主是否听过,若是将那些陈年旧事讲一讲,定比这戏台上的好看百倍。”
冥魅闻言直接笑出了声,又是一个拿自己从前说事的蠢货,还巴望着她自己吃自己的醋么?
“杨婕妤,说话要注意分寸,在这太极宫,乃至长安城,人人都当这是个禁忌,偏你管不住自己的嘴,不怕父皇知道了责怪么?”孟姜生怕周道务查姐姐的那些事再被有心人利用,所以比冥魅还急着堵杨若妍的嘴。
“哟,何必这样疾言厉色,知道的是临川公主孝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怎么了呢。不过就是闲话几句,我知陛下不喜怪力乱神之说,所以也只是跟公主玩笑罢了,想必不会有不长眼的将这些事情传到陛下耳朵里吧。”端了盏茶徐徐喝着,这话是说给孟姜的,也是说给一众伺候的奴仆的。
内侍官和宫婢各个眼观鼻鼻观心,连孟姜都语塞,唯有冥魅依旧笑靥如花。
有人变着法儿地夸自己,有什么可不高兴的。
“自然是美的吧,不然也不能十年不娶,珠玉在前,连本宫都自叹不如,何况旁人,就更难相提了。”她说这话时一直看着对方,杨若妍脸上的羞愤,气馁,难过,通通尽收眼底。
“再美也是个妖孽!”
“可能就太美了,惹得人心存妒忌,才泼了脏水说是妖孽,踩低别人来抬高自己,大部分人都这样,婕妤说是不是?”
一连两句,句句戳心。
孟姜掩面笑笑,连周道务都说,这世上若有人想与相府夫妻论口舌,大抵都是活得腻烦了。
不善言辞如独孤谋,巧言令色似尉迟宝琳,就算是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太常博士,也都争不到半点甜头。连徐惠那样的才女说不过都开始拼拳头了,杨若妍的脸皮怎么就那么厚。
转身拂袖而去,一直走了好远,她还能听到姐妹俩的笑声,比伶人的歌喉还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