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康闻言就哭了出来,比孟姜还有忍不住,“我就说嘛,能驱使鬼差,能查生死簿,怎么可能只是从佛寺里习得了术法,她还骗我说是跟姜儿的”
差一点说漏了嘴,见孟姜狐疑地抬头,而周道务看自己的眼神都变了,索性大哭起来,哽咽得把之后的话全吞了进去。
她可不能给姐姐闯祸,哪怕她不在凡尘了。
李淳风倏地松了口气,连忙打着圆场,“行了,二位公主也别哭了,帝姬是神女,总会平安无事的。”
“那她临走的时候有没有交代什么,我去问母妃,她却说什么也不知道,还让我也别问。”孟姜没有再追究安康没说完的话,她此刻最关心的还是冥魅。
姐姐是神女的事情除了李淳风,她是最清楚的,可对方连个招呼都没打就走了,着实让她难过不已。
摇了摇头,小胡子方术士表示自己并不知情,对于当日殿中发生的一切,他确实不知道。崔钰没有跟他说清楚,且他虽然提审过灵妡,但对方在那一日并没有跟着徐惠前去,这才幸而躲过一劫,“只是”
似是想到了什么,太常博士压低了声音,众人随后便全围着他靠近了些,“帝姬说是要收了陛下的命数,崔钰奉旨去追,陛下投鼠忌器,这才不敢彻查此事,不然的话,咱们所有与之亲近的人恐怕都要尽数提审,到时候真的要天下大乱了。”
“那若是时限到了,崔钰还没有回来,圣上因此恼怒大开杀戒该怎么办?”独孤谋眯了眯眼睛,他思维缜密,虽然问出的话总是那么不近人情,可却极有道理。
“这个,他们夫妻也想到了,崔钰留了几颗丹药给我,说是可以救命的。有这药在,即便陛下恼怒,也不会立即发作,待明白过来被骗了,估计已是无力回天了新皇一登基,事情就过了。”
真到了大限之日,病发时送去些药丸,哄着稍安勿躁,拖到弥留之际哪还有时间责罚谁。崔钰与李淳风拼了命地演的那一出戏,不是为了拦着冥魅,而是要留下退路给众人。
“新皇登基真的就不追究了么?”周道务不太相信,子承父业,那么父亲临终的托付儿子怎么能不顾呢?何况这种关于长生不老,可保江山万代无忧的秘辛是多么令人向往,即便是新皇,未必就不感兴趣。
“这你就放心好了,”捋了捋胡子,李淳风嘴角终于带了一丝笑意,“新皇欠了帝姬一个人情,绝对不会出卖她的。”
众人闻言有些狐疑,见他要卖关子,几个男人直接将他按在了桌子上。李淳风双拳难敌四手,连符咒都掏不出来,急急求饶,“好吧好吧,我说我说,我说还不行么?”
“是晋王,晋王会帮帝姬的。”
“什么?太子难道不是”
“具体如何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晋王才是新皇。”
三个男人互相对望一眼,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若想仕途无忧,选对了主子最重要。若是他们不明所以,一味地支持李承乾,那么恐怕来日即便没有这些神怪之说牵扯其中,也难保家宅平安。
那个妖女呵,何止是为他们留了一时的退路,简直将一世的福祉都安排好了。独孤谋捏了捏岁岁的手,有生之年第一次替冥魅说话,“放心好了,我相信崔钰,也相信她,定不会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