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大夫来重新包扎下就好了,不怕费了你的灵力么?”
“想感激我就直说,以身相许也可以,总学你哥哥嘴巴这么坏做什么。”
“他嘴巴不坏,是被我带坏的。”小时候她眼睛不好,常被人笑,所以就练就了一身好本事,别人若是贬损她,她就即刻怼回去。
还有一招,就是向哥哥求救,哭得梨花带雨,甚至后来,嘴巴一瘪,就知道是受了委屈。
冥彻哪是那种愿意与人多费唇舌的人,他是泰山府君,众人闻之色变,见之胆寒,断不敢轻易招惹他。生怕一个不听话就被带回府,要永世不得超生也行,又要投到忘川喂水鬼也行。
再不然,便是送去修罗界,受极刑。
“你倒肯为他说话,想来还是没有恨透。”
“你就这么希望我们兄妹反目么,我都说了,他对你的帝位不感兴趣,你到底在怕什么?”皱着眉将衣服整理好,却在下一秒便看见他的脸凑了过来,动作之快,飘忽如鬼魅。
“丫头,不该问的,别问。”一张俊脸透着桀骜,眼底却分明泛起杀意,冥魅吓了一跳,可一晃神的功夫,那杀意就被笑意取代了,像是什么都没发生,如春风拂过,了无痕。
“帝俊,能不能给我讲讲修罗界。”
低垂了眉眼,冥魅看着桌几上的白宣复又落入相思,她记得从前她缠着他给自己画眉,一壶黛粉叫他沾在细细的笔尖儿上,一点点从眉尾擦过去,认真地像在作画一样。
两个人在镜中四目相对,她笑说自己的眉生得好,他就偏说是他画的好。
争执不休,待换她来画的时候,果然就丑的不行。
几次便没了耐心,后来索性在他不在的时候,就省了这道麻烦,珃儿或是蓁蓁想帮忙她也不让,执拗地把这项美差只留给他一个人。
她连自己的眉都画不好,画他画的自然不像。
那么俊朗的一个人,比哥哥,比帝俊,比她所见过的每一个男人叠加起来还要好看,难怪十年前刚成婚的时候,经常有女子托人递了书信进来,说是要给他做小,哪怕一辈子藏着不让进府都没问题。
她吃醋,可那醋也是甜的,不似缠绵到了此刻,酸涩得发苦。
“喂喂喂,你可别哭,你要是哭了,我可就不讲了。”帝俊在她面前摆手,像是失了什么术法,眼眶里的泪一下子就干了。“西南大旱,留着你这几个泪珠子放到那儿去,可解不少民间疾苦。”
“大旱也是玄深哥哥的事情,你操什么心。”
“玄深病弱,哪顾得到那么远的腹地,估摸着武珝死之前,西南的百姓还得遭殃许久。”
“你还关心民间疾苦?”挑眉揶揄,言毕才想起来,他纨绔的样子全是装的。
哼了一下,帝俊并不将她的不敬放在心上,“你不是想听修罗界么,这样贬损朕,朕可是一个字儿都不会说的。”
“那我就哭两场好了,给西南解决下旱情,为玄宁积点福报。”
“好好好,我怕了你。”提起那个爱哭的孩子,帝俊莫名觉得头疼。
“那就快说。”
凑近了点,男人用扇子半掩嘴微微一笑,“修罗界不是牢狱,而是”
“一座城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