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天君很清楚这个宝贝的力量,赏赐它不过是为了给泰山府帝姬以毒攻毒,从来都没有想要害她。玄深说的没错,帝俊要防的不是他们的力量,而是他们的心思,表面讨好冥彻的同时又给他埋下一个情敌,攻守一体,只是想冥府分身乏术而已。
可玄深却想要夺了这个他无法掌控的宝贝,真是痴人说梦。
一想到这儿,冥魅忽然释然了,因果有道,报应不爽,该来的总会来,就是太慢了些。
恍然间又看见了男人的脸,他焦急地唤着她的名字,而她就像是第一次在彼岸花丛中看到他时那样,朝着他伸出手去。
想要张嘴,甜腥的血和咸腥的海水内外勾结,瞬间就把她呛醒了。
床上的女子起身不停地作呕,继而大口喘着气,好像真的溺水了一般。
“媚儿?”崔钰见她醒了,这才长舒一口气。他刚刚点燃熏香时,她在床上就缩成了一团,眉头紧蹙,像是痛苦极了。自己唤了她许久,这才见她轻眨了几下睫毛。
明媚并没有理他,她方才做了一个很可怕的梦,虽然梦醒之后一切都不记得了,但那种恐怖的感觉却久久挥之不去。
小姑娘缩在床角哭个不停,不论谁喊都没有回应。
将她紧紧抱在怀里,崔钰不断抚着她的背安慰道,“媚儿不怕,有我在,不怕。”
怀里的人怕是梦到了比挖心更可怕百倍的场面,所以才会如此。联想她之前的样子,崔钰估摸着那些人必是狠狠折磨过她,将她按在水里活活淹死后又夺了眼睛。
还是剜了眼才将她抛进水里?
一颗心像是被人放在磨盘上碾来碾去,男人眼底泛着浓烈的红,心疼之余还是恨意占了上风。
可惜那些人被玄深尽数杀了,魂飞魄散,连泰山府都没入,不然他一定要亲手为她报仇才是。
渐渐清醒过来,明媚看着眼前人那张写满担忧的脸,嘴巴一瘪,委屈地扑到他怀里,“夫子”
她哭得比方才还厉害,鼻涕眼泪抹了他一身,崔钰一颗心这才落了地,叫人熬了安神汤给她。
知道她吓坏了,一时也不舍得追问她到底梦到了什么,且若真有什么事,明媚肯定会告诉他,“媚儿不用怕,你现在很安全,那条龙已经被你斩杀了。”
指了指一旁的鸿鸣刀,男人柔声道,“你看,你的法器很听话,和锁魂绳一样都能被你掌控了。”
似是有些不相信,明媚抬眼看看他,又看看那把刀,终是破涕为笑。
抹着眼泪,小姑娘抽抽搭搭地开口,“那我算是顿悟了么,还有我身上的伤,还能好么?”
比起仙骨她还是更在意自己的皮囊,那些疮疤丑极了,她可不想去不掉。
“仙骨都有了,这些伤疤算什么,都会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