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是之前死在水牢的囚犯魂魄无所归依,既不被泰山府所收,又无法离开凤粼洲,这才夜夜哀鸣。
也有人说是夫人死的冤枉,魂魄不宁,兼而担忧自己的夫婿和孩子,所以便留在此地不肯离去。
没有人追究真相到底是什么,凤粼洲的水君沉浸在妻子去世的痛苦中无法自拔,且他向来体弱又宽厚,怎么会为了那些风言风语去惩罚下人呢。
传闻于是愈演愈烈,水族的人也随之更不敢靠近水牢。
只是玄深没有一日不思念甯娇是真的,但宽厚却是假的。那条守在洛阳的蛟龙死了,监视冥魅的线便断了一条,这让他暴怒之下又杀死了许多无辜之人,他们有的是因为那几日的大雨失足落入水中淹死的,也有的则是莫名被直接拖进河里卷走了。
他实在是恨极了,恨那个女人凭着一缕残魂活了下来,而自己的妻子却因为救她永远的死了。且他也悔极了,懊悔自己当时不该赶尽杀绝,将如何叫神族魂飞魄散的方法透露给那些渔民,这才害的甯娇无法像冥魅一样死而复生。
手紧握成拳,男人眸光森戾,衬得那一张生了龙鳞的脸愈发狰狞可怖。
等到他彻底将三生石夺为己用,一定要杀光天上地下所有与此事有关的人,一个也不会放过。
“嘶…”许是动怒的缘故,玄深一时气力不稳,手背被三生石灼得又露出了许多鳞片,且那些鳞片并非像原本那般呈金黄色,而是像染了锈一般,变得青绿,更有些地方已经彻底转黑。
墨龙是成魔的前兆,他几乎快要抑制不住这石头的魔性了。
“为什么冥魅可以,我却不行!”狠狠咒骂了一句,他从前不知这三生石竟如此难驾驭,冥魅把它放在眼里何其轻松,不但使用自如,还能窥探姻缘。
忽听见身后传来细碎的脚步声,急忙将三生石收好,男人坐回铁牢最里面的,整个人都隐匿在阴影里。
木质的老旧椅子上搭着那只如常的手,而另一只则与他一并藏了起来。
“何事?”沉沉地开口,将那些怒意也尽数克制了。
“回禀水君,泰山府派人送来了喜帖,想问你是否赏光参加府君的大婚。”
“不去!”直接拒绝了,自己被他们害得成了鳏夫,那些人怎么还有脸来请,可是转念又改变了主意,“等等。泰山府的帝姬会回去么?”
幸而那条蛟龙在临死之前让他记起了自己还有一个忠仆藏在冥界,叫他知道斩龙的除了崔钰之外还有冥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