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急什么,我们孩子都那么大了,她还敢改嫁不成,倒是天君大人娇妻尚小,心性不定,你这样把人推开,玄宁难免转头就嫁与别人了,就算你不准我夫妇二人再和好也没什么用。”崔钰有的是耐心,他就是要耗到帝俊来找自己,这样才能掌握主动。
“好好好,朕急行了吧,你到底教不教我御魂术?”安慰自己这样也好,不但能抱得美人归,且欲迎还拒的,还能叫旁人误会他并不太喜欢玄宁,这样她才安全。
冥跃说的对,与其把玄宁放在旁人手里要挟九重天,倒不如自己看着。
崔钰笑笑,凑近他道,“不可能。你怎么不去找冥彻,看他会不会把泰山府的看家本事教给你。”
“大不了朕就多派几个人去修罗,学了这破术法回来,我就不信,这些人最后还能都落在你们冥府。”
“反正这么多年就出来两个,你要是能等,我没意见。”
气急败坏地咒骂了一句,倒惹来了周围看客的白眼,嫌他聒噪,帝俊正要拂袖而去,却忽然听见那个白衣书生幽幽地开口,“御魂术你想都不要想,但别的,我倒可以帮帮你。”
冷哼了一下,并不领情,“朕没有旁的事求你。”
“你当我抛弃妻子地来凡间,是为了听戏文儿的么?”又喝了一口茶,余光果然瞥见那人老老实实退了回来。
抬头看看他,崔钰勾起唇角,“我可以给你找颗心。”
帝俊愣了半天,良久才道,“心哪是这么好找的,盛魂的容器,你真是”
“自然是不好找,不然修罗人人都能自愈了,还要泰山府做什么。再说,你之前怕是也赞同你父亲的做法吧,恨归恨,可没有心确实给你免去不少麻烦。”
“直至出了这个意外。”指了指他的胸口,意思再明显不过,玄宁就是那个意外。
两个男人一直听着那说书人的故事,从晌午坐到日落,帝俊渐渐入了迷,茶喝了一盏又一盏,最后还赏了那人不少钱。
临出门的时候,帝俊望着月宫苦笑,“我爹真是傻,他明明那么喜欢我娘,却为了权位把所有温暖的东西都放弃了,到最后还给了我这么一个烂摊子。”
“可是原来他不知道,有没有心,都不影响一个人动情。”
崔钰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平生第一次附和着眼前的人,“是啊,别说你三魂七魄都在,就算修罗那些魂魄四散的家伙,也逃不出一个情字。”
罗翊没心,可还是喜欢上了阮笙儿,而阮笙儿在他死后也一直挂念。
情爱这种东西,向来润物无声,就算没有一个容器接纳,也会慢慢渗透至皮肉骨血,缠绕周身。
即便没有怦然心动的瞬间,也会在不知不觉中沉沦,然后于某一日惊醒,发现自己早就万劫不复了。
一轮月亮由盈转亏,冥魅在一梦华胥的屋顶上找到玄宁,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想什么呢,那么出神。”